天知道一只豺豹怎么会叼着一个婴儿,而且还照顾入微。不过想一想,司徒教授麾下,还有个叫小波的男孩,以前就是由野狼抚养长大。既然有狼孩,出现豹孩也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看着豺豹临死前的有情有意,我不禁为奥苏拉杀死了它,感到有些愧疚。不过,让一个婴儿跟着豺豹一起长大,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凶残的兽人?
但是在此刻,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啼哭的婴儿,我从来都没有过类似的经验。
倒是奥苏拉有办法。他走到草丛中,拔出几株有着锯齿形状叶片的草,捣碎,挤出浆液,滴到了婴儿的嘴里。过了一会儿,婴儿就不哭了。
而我在这时,也看清了,这个婴儿是个男婴。
就在这时,我们忽然听到了嘈杂的人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争吵,还有人在吼叫。因为隔得太远,再加上雨林中密密麻麻的树木,我根本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
也许是追赶豺豹的人吧,也说不定是取走了骨架的神秘人。
在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我吩咐狄力度、陈博士和奥苏拉再次爬上橡胶树。当然,我不会忘记怀中的男婴。此刻,他已经睡着了,嘴里流淌出口水,弄得我手臂上湿湿腻腻的。
我们刚爬上树,就看到草丛里钻出一群人。
一群脸上涂满了油彩,赤裸上身,身上也涂着油彩,下身却围着草裙的土人。
不过,在他们的手里,却都提着ak47冲锋枪!
第九章灵童传奇第四节黑影夺婴
居然会有一群手持ak47冲锋枪的土人,这真是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说我曾经在第一次见到狄力度的时候,也见到他拿着一把ak47。但是看到这么多土人全都拿着冲锋枪,这还是第一次。
我甚至有点怀疑,这些人会不会是伪装成土人的神秘组织。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证明了我的怀疑。
一个满脸油彩的土人对着另外一个土人说道:“上尉,婴儿不见了!”——他说的竟是,流利纯正的英文!这个土人的年龄不算小了,大概有四十多岁。
而且,他这句话还提供了另一个信息:他们到来的目的,与我怀中的婴儿有关。
这个婴儿是什么来头?除了吸引来一只豺豹,还吸引来了这么多伪装成土人的神秘组织?
一个看似头领的人,竖举着冲锋枪,四下张望着,我赶快躲到了一片宽阔的叶片之后,避开了他们的视线。非常奇怪,这个头领一手拿着冲锋枪,另一只手却提着一台微型摄影机。他带个摄影机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desvery频道拍摄丛林探险记录片?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句玩笑话,电视台不可能带这么多冲锋枪来拍记录片的。
与此同时,我看到奥苏拉伸出大拇指与食指,朝着我弯屈了一下。我明白,他的这个手势是指,如果婴儿突然哭了起来,我就得硬下心肠,活活掐死他。
我心里最柔弱的地方砰然响了一声。这么残忍的事,我又怎么做得出?但是现在树下的这些神秘人物,显然不似善类,是敌人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是朋友的可能性。他们有ak47冲锋枪,而我们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柄皮鞭。如果婴儿哭了起来,我们被他们发现,说不定冲锋枪子弹立刻就会向我们招呼过来。这显然不是我所看到的。
这有点像一场残酷的战争,必须得有所牺牲。
也许一条婴儿的性命,可以挽救我们四个人的生命。但是,我有权利去剥夺一个婴儿的生命吗?他才在这个世界上睁开双眼,还没有嗅到过花香,还没有看到过沿途的美丽风景,我又怎么能自私到去扼杀他的生命?
怀里的婴儿像是明白我们所处的境地般,乖乖地闭着眼睛,嘴角淌出清亮的唾液,胸口有节奏地一起一伏,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树下,豺豹的尸体旁,那个看似头领的人,低沉地说道:“也许是那只豺豹在奔跑的时候,松了松口,婴儿掉到了地上。现在我们沿原路返回,看能不能找到他。真是麻烦,要是婴儿摔死了,或是被豺豹咬死了,我们只有赶快叫直升飞机再送个婴儿来。”
他挥了挥手,率先钻进了草丛。其他伪装成土人的神秘人,也都跟着他鱼贯般钻进了草丛。草芒颤动着,他们渐渐远去。
我松了一口气,跳到了地上。
陈博士忐忑地问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我耸耸肩膀,说:“不知道,我也是一头雾水。”
狄力度压低了声音,在我身后突然轻轻说了四个字:“转世灵童。”
我转过身,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转世灵童。”狄力度一字一顿重复道。
在我满脸的困惑前,狄力度慢慢向我解释。在这个东南亚国家中,其实宗教信仰极为复杂。看上去,主要是信奉佛教,但同时藏传佛教及其变种的各种宗教都在这个国家中盛行。
比如说,我们共同的朋友格桑大师,就是藏传佛教之中一个分支的活佛。他的本名并不叫格桑大师,只是当他被选为上一任格桑活佛的转世灵童后,他才改名叫格桑大师的。这个称号是要一代一代一直延续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同样的道理,当格桑大师圆寂后,就必须要找到一个在他去世的时刻正好诞生的婴儿,接替这个活佛的称号。因为有可能在那个时刻出生的婴儿并不止一个,往往还要通过大师生前曾经说过的一些话,或者做过的一些梦,由灵童寻访小组在最后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