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前几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拿出来?”
“没用的,逆阳镜开始运作后一旦打断反而会让邪祟扩散,不利于消灭,不如等妖鬼成功聚集后一并灭除然后再取出。”
“也就是说,就算那骷髅被驱了,如果这镜子不拿走,再隔一段时间,又不知道会招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正是如此。这东西相当阴损,阴气过重后果可大可小,轻则病痛不断,重则要命,尤其是老人和女人更容易中招。”
邢战丢开铜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着了一根,对着窗外吐出一口烟,他眯着眼睛,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他向来与人为善,不代表有人害到他头上,他还能忍气吞声。
“你想到是什么人要害你了吗?”宫牧问。
“倒是有个人很可疑。”邢战拨弄了下铜镜。
在这片集市里,除了水月人家外还有一家饮品店,早几年就开了,卖些咖啡奶茶之类,邢战来了后做了些调研,考虑到来古玩工艺品集市的人群爱好,又想着差异化经营,无论是装潢还是茶饮都往古色古香上靠,一时间生意红火,再加水月人家的地理位置又好,所以抢了不少生意,于是对方老板记恨上了,平日里见面言语上多有挑衅,但邢战都没放在心上。
水月人家闹鬼的事如果传出去,获利最大的就是那家咖啡馆,所以不得不让人怀疑。
不说别的,就说昨晚的骷髅头,如果没有宫牧,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很难预料。如果只针对自己的也就算了,偏偏还牵连到不少无辜。想起常来茶坊的赵大爷,也不知道他生病是不是有关,几个打工的小妹也确实精神不振。
不过眼下还有其他事要处理,邢战叼着烟重新包好铜镜。
宫牧斜着眼:“你能不抽烟吗?”
“你管得真宽啊,你又闻不到。”
“我能闻到好吗,别坏我修行!”宫牧鼓起一张圆脸。
邢战侧着脸,冲他吐出一口烟,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把烟在烟缸里掐灭了。宫牧被熏了一脸,正要发作,一看他烟已掐了,再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骂不出来。
“让我先把要紧事处理了。”邢战起身开始打扫茶坊。
还有半个小时茶坊就要开门了,昨晚一番打斗损失着实不小。二楼一扇窗户被完全打碎,碎玻璃散了一地。
“你不是雇了好几个人嘛,叫她们来帮忙啊。”宫牧无聊地在旁边飘来飘去。
“都是些小姑娘,这么多碎玻璃要是弄伤了很麻烦,再说体力活还不得我来干。而且我要怎么解释,就算说是遭贼了,她们看到乱成这副模样,多半也会害怕,还是我自己打扫就好了。”
他将碎玻璃扫到一起,用报纸包住再用胶带缠了丢在垃圾桶旁,再把打坏的桌椅搬到后门。他一个人扛一张桌子,健步如飞,几个来回就把乱糟糟的茶坊收拾干净。等几个小妹来上班,稍微擦擦桌椅就能营业了。
顺利开门后,邢战还要继续忙,所有的损失都得自己吞,可把他郁闷坏了。
他先去配了玻璃,再去定做桌椅,帮他定做桌椅的木工叫周根良,是他的熟人,听说他抓贼差点把铺子都砸了,很是笑话了一番。
“就这个吧,跟原来的一样。”邢战很快定下木材和样式。
“行,我给你算算,保证最底价。”
周根良在啪啪地按计算器,邢战百无聊赖地在铺子里逛。这木工除了帮人做家具,自己还雕点木制工艺品,店铺各式各样的摆了好几个。
邢战拿起一个弥勒佛像,笑呵呵的弥勒佛挺着大肚子,拎着个大口袋,很是生动。“你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啊,下次再找你定做东西,恐怕就不是这个价了吧。”
周根良笑道:“做你战哥活我肯定不多收钱啊,前阵子吕卫找我做个橱,可把我气死了。”
“吕卫?”吕卫正是集市里咖啡馆的老板,听到他的名字,邢战有些在意。
“对,我开的价不合他心意,就站在我店门口破口大骂。我给他的价格绝对低于市场价,你说他缺不缺德,抠不抠门?他想要便宜货别来找我啊。”
邢战心里有疙瘩,不想接话,放下弥勒佛又去看其他木雕。
一个挂在门口的面具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面具木质黑红,表面一层光亮的包浆,眉边长有双角,笑肌高凸,獠牙尖长,凶恶狰狞,形如厉鬼,凸起的眼睛里有一个空洞,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邢战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好像要被那对眼睛吸进去,情不自禁地要伸手去摸。
眼看手就要碰到鬼面具,宫牧一晃,拦在他面前。
对上宫牧乌黑的眼,邢战如梦初醒,汗透衣背。
“这面具也是你雕的?”邢战问。
周根良抬头一看:“那是我进木料的时候人送的,我看模样挺凶,就挂在门口驱邪。”
“你还真什么都敢挂。”
再看鬼面具,已不像刚才那样入迷,邢战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