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显的道理,小皇帝自然也懂。
他也没想让迟墨真能配出相思病的方子,只让她好好调养一下太后的身子就罢了。毕竟装病总是先自损,再示弱的。
迟墨便开了一个养生安神的方子。
太后娘娘明确表示自己不喝。
有这么一个妈,小皇帝估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跟着就跑到了永明宫一通好劝。
太后娘娘说不喝就是不喝,除非你让那个给我看病的小丫头来喂我。
小皇帝百般无奈,但说其他的又没有用,只好答应了。
对此,无辜的迟墨表示:?这我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她顶多算是一个三角恋中被牵扯到的小角色,但谁让她是唐淮墨的徒弟呢。谁的徒弟不好,谁让她偏是唐淮墨的徒弟呢?
皇太后,先皇,唐淮墨。
这三个人的事情就连小皇帝都不好插手,也只能委屈她了。
为人徒弟,总是要为师父担上那么一点的,哪怕是无妄之灾。
更何况,天命或不可逆,君命或不可违。小皇帝都已明确下了指令,这还要她怎么回?
因此迟墨也只好天天向着永明宫跑。
身后珠環腰佩的宫女提着朱红的食盒,食盒里放着熬好的药汤和各色的小点心和蜜饯——后者是在喝完药之后用来祛除口中的苦味的。
这当然不会是迟墨能够想出来的。
想也知道是小皇帝。
他的孝子情已经深深地令迟墨所折服了。
太后听迟墨夸过小皇帝。
太后自己也承认,“他是个乖孩子。”
她这么说着,脸上却是苦笑着。
迟墨适时地将从宫女那里接过的药汤递了过去。
她小小地抿了一口,也不管苦涩的药汤浸在舌根,又说,“他从小就让人省心。”
她说了一件事,是小皇帝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小皇帝还不是小皇帝,他甚至不是太子,只是一个皇子。
然后,这个小小的皇子去种了一盆花——
“花?”迟墨有些疑惑。
“是啊。”
太后收回有些走神的思绪,笑了笑,捧起手中的药汤又小小地喝了一口。这种斯文秀气的喝法让迟墨不敢苟同。
“一盆金色的万寿菊,说是要送我的生辰贺礼。也是难为这孩子每天从上书房放课后就去御花园倒腾这东西。”
她轻笑了两声,尾音中难得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
迟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太后于是又说了几件小皇帝小时候的事情,也不屏退左右,就这么枕在软榻上倚着身后的冰枕对她细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