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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往两只酒盅里斟满了酒，李一泓主动说：&ldo;李志啊，有些事，爸觉得挺对不住你的，可爸当年有难言之隐……&rdo;

&ldo;爸，过去了的事，咱就不提它了吧！一提，心里又都不痛快。&rdo;

&ldo;儿子，对你们进行培训的，那都是些什么人？&rdo;

&ldo;是省城的什么……农业科研所的……&rdo;

&ldo;他们有证件吗？&rdo;

&ldo;兴许有吧，有我也没看到过。就是让我看我也不看，什么人想搞份假证件还不容易？看那干啥？&rdo;

&ldo;那，不明不白的，就去接受培训？&rdo;

&ldo;也不能说不明不白。次米一加工，一装袋，价格翻上去了，这一点我们农民心里还是明白的，农民又不个个都是大傻蛋。&rdo;

&ldo;儿子，咱家的米，再别那么加工卖了，啊？&rdo;

&ldo;为什么？&rdo;

&ldo;那么做不对。&rdo;

&ldo;有人来培训，有人来指导，有人提供机器，有人统一收购，即使有什么问题，那我们也农民不负直接责任，有什么不对的？&rdo;

&ldo;你别强词夺理。不对就是不对。怎么说也说不成对。爸想到了你们今年手头肯定更紧了，给你们带来了500元钱。&rdo;李一泓将一个信封隔着桌子递向儿子。

由于李志家没那么多房间，李一泓和素素父女俩只能睡在一个屋里。黑暗中，李一泓仰躺着，大睁双眼睡不着，往事总是不堪回首，每每却又总遮拦不住：

妻子劝正在抹眼泪的李志：&ldo;儿子，爸妈知道你爱上学，爸妈也知道你学习好，要考就一定能考上县高中，可爸妈没那个能力供你们两个都继续读了呀！&rdo;

素素还是个小女孩，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家中这一幕。

少女时期的春梅走到了李志身旁，流着眼泪说：&ldo;哥你别哭了，我不考卫校了，让爸妈供你一个上高中还不行吗？&rdo;

&ldo;滚开，用不着你装好人！&rdo;李志一推，将春梅推得坐在地上，春梅也咧嘴哭了。

李一泓正巧从外边回来，将锄头立在门后，赶紧拽起春梅：&ldo;乖女儿，别哭，别哭。&rdo;转而训斥李志：&ldo;又闹是不是？你再怎么闹也没用！这家里，我还做得了主。你和你大妹的事，就那么决定了！&rdo;

李志猛起身，哭着跑出屋，跑出院子去了……

村里来的机器运转声打断了李一泓的思绪，他坐起来，看一眼素素，欲下床，双脚垂落之际，却犹豫起来，坐在床沿发愣……

李志小两口屋里，李志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地说：&ldo;在农村，多数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偏偏咱们家邪了门了，爸他重女轻男。要是当年供我上高中，我现在早大学毕业了，说不定已经进了政府机关，熬成国家干部了，那我们李家沾多大光，借多大力？&rdo;

&ldo;那咱们也就不是两口子了！&rdo;

&ldo;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看到爸，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rdo;

&ldo;反正你吃晚饭时不对。说说，今天怎么又心情不好了？&rdo;

&ldo;我心情能好吗？那伙搞培训的人真不是东西！起初说，那什么什么机，还有那什么什么粉，都是免费提供的。今天又变卦了，又说都得算钱，都得从欠咱们农民的米钱里扣！他妈的什么人都觉得咱们农民最好欺负了！&rdo;

秀花一下子坐了起来：&ldo;那……那到头来，咱们农民不还是赚不了多少钱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