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雾回:【嗯。】
发完消息切换回列表界面,赵炎也给她发了条,问她吃午饭没。
她切进去,午饭这条上面的“想我了吗”还在上面孤零零的没人搭理,两人对这种消息的处理方式心照不宣,没能解决就直接换下一个话题,横竖两人没法解决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一句“想我了吗。”
LXT:【刚吃。】
发完这条见对面没反应,回完这条,李溪藤收起手机,稍微往前两步,追上前面的一行人。
几人午饭一共花了三个小时,真正花费在吃的时间上很少,多数时间拿来说笑聊天。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朴娜靠在餐厅柜台前,有点担忧地看她。
“没。”李溪藤摇头,就是有点想家,想朋友。
“那就行。”朴娜心情很好:“我刚上卫生间的时候,被一个妹妹夸可爱。”
李溪藤笑。
刚入学的时候,朴娜因为穿衣打扮几乎都是粉色,被留学圈内的几个人拿来取笑过,李溪藤给她出过次头。
对面骂了句“关你屁事”,李溪藤那会刚跟赵炎又吵了一次架,脾气也火,直接把课桌朝他那“嘭”地一声踹过去,人很横,对面就歇了。
一行人在出入了两家酒吧,大街上逛到夜晚九点后,李溪藤停下来,没跟着他们继续,选择一个人留在河边依着栏杆抽烟,看前方一个金胡子、金发碧眼的流浪歌手深情演唱。
伦敦的夜景华灯初上,这是新年,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身边人群熙攘。
歌手唱的是中文歌,她挺久没听过这首了,Beyond的《光辉岁月》,中文腔发得不够准,但歌在那,怎么着也拦不住唱腔激情澎湃。
以前赵炎爱听这歌,老太太也爱听这歌。
抽完手上细条的一支烟,李溪藤款步走过去,在他的吉他箱里撂下硬币,礼貌询问是否能再唱一遍《光辉岁月》。
流浪歌手抬手比个“OK”。
说完,她又回到了刚才地方,相隔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倚在那静静听。
风有些冷,李溪藤稍微拢紧了大衣,中途一位男士过来搭讪,她笑笑,分寸把握地很好,游刃有余地表明她有男朋友:“Sorry,Ihaveaboyfriend。”
对方显然对这句话不满;“Thenhowcouldheleaveyoualosuchatime?mybeautifullady。”
(那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丢下你一个人?)
她佯装感慨:“Exoticism。”
(异国恋。)
男人笑着耸耸肩,嘴角弧度上挑着,摇头摊手,表示不介意:“Itsokay,wehaveadrinktogethertonight?”
(没关系,今晚能一起喝一杯吗?)
这边玩一夜情的比国内多得多,这种邀约的暗示性很明显,李溪藤一点兴趣都没,似有若无地勾着唇:“No。”
两场交锋下来,男人走了,李溪藤挑眉呼出一口气,换成一整更舒适的靠姿,把大部分身体的承重都往后靠。
一首歌也只五分钟的时间,结束后流浪歌手见李溪藤没走,《光辉岁月》夹在其他歌的中间,又唱了两遍,最后换了一首歌,同样是中文的,李溪藤听出来了这歌叫《偏爱》,但唱得不利索,只半眯着眼身体轻晃地拉长调子哼。
风静静吹,大本钟每十五分钟敲响一次,在这首歌弹到一半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
李溪藤放空的思绪被打乱,她垂眼,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显示是赵炎的电话,她想了两秒后接通,放在耳边,视线依旧停留在道路对面,语气轻快:“新年快乐啊。”
这边比北京时间晚了八小时,那边该是新年第一天了。
对面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藤子啊。”
她哼笑:“怎么着?”
通话又沉默地停了半分钟,赵炎笑了声:“我在伦敦。”
。。。。。。
四个字,李溪藤鼻子陡然一酸,心里酸酸麻麻,胸腔里回荡着久久下不去的一种感觉。
泰晤士河边轻轻吹着冷风的街头,她还没说话,对面絮絮叨叨地继续跟她聊,和着音乐声往耳朵里钻,像隔出一道虚化的隔档物。
“都是老乡。”他笑:“一块跨年啊。”
收回了点情绪,李溪藤稍微笑了笑,明知故问:“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