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樾是打定心思要等周为川来的。
他白天睡得多,过了零点也没半分困意,只是等久了有些无聊。
庄亦白那家伙不回消息,肯定在做些不可告人的事,这个时间他只能找一些有时差的朋友,他便向远在英国工作的同学了解了一些工作经验。
放下手机,他坐在床上发呆,突然盯上了正对着自己的台式电脑。
订房间时,岑樾选的是“豪华大床房”,没想到“豪华”是体现在配备电脑。
台式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屏幕还是大屁股式的,像报废了的老家伙,但他反正也闲来无事,干脆接好电源,按下了开机键。
开机画面显示dows7——竟然还能用。
旁边垂着根网线,他插上试着联网,发现不行,不知是网口坏了还是电脑太旧的缘故。
接着,他又翻了翻电脑里安装的软件,想看看有没有单机游戏可以玩,就当追忆一下童年,然而一无所获。
这台电脑几乎空空如也,d盘里只安装了一个版本为1999的工程绘图软件,除此之外,还有系统自带的游戏可供打发时间——扫雷、空当接龙、蜘蛛纸牌。
岑樾倒是没怎么玩过这些游戏,毕竟他小时候可以玩的东西太多了。
扫雷。
他点开一局初级关卡,没标出几个小旗就爆炸了。好吧,其实他连规则都一知半解。
蜘蛛纸牌。
屏幕分辨率太低了,还时不时闪烁,游戏背景的大片绿色,再加上纸牌的花色和数字,看得人眼晕,规则又很苛刻,走错一步就可能陷入死局,他果断选择放弃。
空当接龙。
这个要比蜘蛛纸牌容易多了,他赢了一局,成功看到所有纸牌一起飞的画面。
这类益智游戏很适合用来打发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岑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将窗帘拨开一些,看货车经过时晃过的远光灯。
上次买的乳酸菌饮料已经喝完了,他今天中午又在罗旭店里买了两排,就放在窗台上。
他顺手拿了一瓶,用吸管戳开,手肘撑在窗台上,慢条斯理地尝味道。
虽然面对的是望不到尽头的等,但岑樾没来由地相信,周为川会来,因此并不觉得煎熬。他关了顶灯,只留下床头的台灯,静静地等。
凌晨一点整,他如愿听到门锁的滴声。
接着,他听到周为川开门的声音,听到他脱外套的窸窣动静,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听到自己的心跳。
岑樾又一次想象,又或者说续写上次的想象。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他会在“深夜、小旅馆、昏暗灯光”的场景中安排一个长镜头:主角站在千禧年代标志性的蓝色钴玻璃前,等待爱人走进房间,走近自己。
长镜头里,主角没有转身,他也没有。
周为川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咬着吸管,轻轻翘起唇角。
“很好喝?”带着冬夜的寒意,周为川从身后拥住他,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呼吸却热,扑在他耳后。
“……还可以。”岑樾说。
长镜头结束。
他转过身,把脸埋在周为川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