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跟晒化了了的冰棍似的软了下去,往床上一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算把他唬着了。”
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上下的颈儿都用在刚刚那两下了。
徐子谦此刻仍旧状态外,有点懵地问道:“就你这身手,这么邪乎,捶他不得杠杠的?”
“有体温计么?”沈情懒得跟他解释,只想先量量温度再考虑去不去校医院。
徐子谦:“咱们寝室哪有那玩意儿啊大老爷们身强力壮的,呀,你发烧了?”他像才注意到沈情不正常的脸色似的,伸手往他脑袋探,“用啥温度计啊我一摸就知道。”
身不强力却很壮的沈情翻了个白眼,嫌弃地避开了他的手:“算了,我去校医院。”
他坐起来套上外套,从枕头下摸出现金和学生证,末了还要确认一番:“学生证报销95是吧?”
徐子谦看了眼表:“五点半了,校医院五点就下班了。”
沈情顿时失去动力:“操。我还是烧着吧。”
嘴上说着不去,身体还是很诚实,沈情也实在担心自己烧狠了第二天都上不了班,就打了车去药店。买了退烧和消炎的药,临到付款,沈情小声问:“有痔疮膏吗?”
柜台后面的女医生抬头望了他一眼,冷漠地甩了盒马应龙。
沈情感觉自己像个来买避孕套的高中生一样,不知何处而来的羞耻让他匆匆地把现金按在柜台上就想走,偏偏转身太急,衣摆飞起来蹭到了压着零钱的一枚硬币。
顿时叮叮当当,硬币蹦跳着溜下来,钻进柜台下面。
沈情楞了一下,盯着柜台下面看了好一会儿,慢吞吞从兜里抠出来个硬币补上,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要不是这次他实在头昏脑涨屁股疼,他就算把柜台掀了也要把那个该死的硬币逮出来。
走到路边,沈情抱着药,招手打车。
一辆宾利缓缓地停在他面前,沈情往后退了退,一个不稳,怀里的马应龙跳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刚好躺在车门前。
里面伸出一条长腿,裹在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里。眼看着那只价值不菲的鞋就要踩上那盒马应龙,沈情喊了一声:“脚下留人!”
来人顿了顿,下一秒,马应龙的盒子被踩个稀烂,宋凛也从车里下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沈情抱紧了怀里的药盒,苦大仇深盯着他的脚下:“宋先生,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赔偿问题吧。”
他挪开脚。
车门前躺着一管外盒破烂可怜巴巴的药膏,经典的棕黄配色,上面写着“马应龙麝香痔疮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