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黄昏,项少东忙碌了一天总算是回家了。一整天就惦记家里的老婆,所以在回家之前,路过还没关门的铺子,特意给给翠枝买了件礼物。
项少东想象着翠枝看见这份礼,满心欢喜的样子,原本疲惫的身子,突然有了力气。不得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好不容易的,总算是赶回了家。项少东见母亲白氏正在喂鸡,上前问了句好,扭头就进翠枝房里去了。
白氏撇撇嘴说道:“我能指望他什么,这就叫娶了媳妇忘了娘。”白氏扭头见少南站在旁边,趁机就多说了句:“一家子就你一人念书,还指望着你光耀门楣。要是有那个福气,你也挣个封诰给我,千万别学你大哥那样。”
少南沉默了下,转身就走开了。
且说少东兴致勃勃的来到翠枝跟前,见她还躺在床上。少东赶着换了外面的衣裳,一面问着翠枝:“你今天不会是躺了一整天吧。”
翠枝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一下午都没什么精神,头有些沉,想做什么事也做不了。”
少东换好了衣服,将那只匣子掏了出来,递到了翠枝的手上,俯下身来温柔的说道:“给你的东西,你打开看看。”
翠枝忍着身上的不适,揭开一看,见匣子里躺着一支鎏金珠簪。珍珠虽然不大,光泽也不是很好,翠枝心想定花了不少的钱,淡淡的说道:“何必又花这个钱,又没地儿戴去。要是婆婆看见了,只怕又有一顿说。”
少东坐在床沿边,拉着翠枝的手说:“我不在家陪你,常常让你独守空闺,想着要补偿你一点。这支簪子买得也不算贵,再好些的首饰我也买不起。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一定会给你买更多的好东西。”
翠枝嘴上虽然嫌贵,不过少东的这一片心意却让她感动。正想好好的靠着少东的肩头,与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哪知小腹突然一阵阵的疼痛。翠枝意识到不妙,一手揪紧了少东的衣裳,喊了句:“肚子疼,孩子怕有事。”
少东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忙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他不敢多想,连忙扶翠枝好生躺下,急急忙忙的走出屋子,正好白氏在院中,少东焦急道:“娘,你快去看看吧。翠枝她说肚子疼,是不是肚里的孩子不好。”
“呸,你胡乱说什么傻话。”白氏啐了一句,连忙扔下了手中的东西去瞧翠枝。
这种疼痛感让翠枝胆战心惊,孩子刚满六个月,万一真出个什么意外,她该怎么活呀。翠枝用尽力气喊道:“少东,救我,救我。”
白氏匆匆的赶了进来,又让少东点亮了油灯,走近一瞧,见翠枝满脸都是汗,脸色却白得可怕,忙问:“你哪里不舒服?”
翠枝道:“小腹疼。”
白氏伸手进去按了按,不免有些心虚起来,心想莫非那药有什么问题吗?家里其他人闻声也进来了,只有永柱单独站在院中,看着地上的鸡吃食。
青竹见了翠枝这模样,心想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可一整天翠枝都没出过门,以前也没这样过呀。脑中不由得记起白氏给翠枝熬的那碗药来,她现在都还记得那药味很重,莫非是那药的关系?难道是因为大夫和算命的说翠枝肚里是个女儿,白氏不喜欢,要让翠枝给流掉不成?可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这对大人的身子该是怎样的风险呀。
白氏将被子一掀,细细的看了,见亵裤上有一团触目的红色,顿战战兢兢的不敢开口,心想莫非那药没用,可听人说这可是古方子,也有不少的人吃过,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说不定是翠枝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扭到了什么地方,才出的血。她脑中已经无法思考。
少东一面安慰着翠枝,心急如焚,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明春说了句:“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白氏道:“都这时候了,哪里去请大夫,歇息一晚,明早再说吧。”可看翠枝的模样,着实让人胆怯。
青竹想到昔日里翠枝待自己的好来,她心里不希望翠枝有什么事,越想越怕,此刻也不得不说了:“看来大嫂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还是去找大夫吧。”
少东看了眼翠枝,连忙将翠枝背了起来,对少南说:“二弟和我一道吧。”
少南连忙答应了。
少东背着翠枝便走出了家门,少南提了个灯笼紧紧的跟在身后。
白氏望着他们出了门,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一面祈祷着,万不能出什么事,不然她就是个罪人了,偏偏此时青竹说了句:“是不是大伯娘给大嫂的那药不对呀?”
“你少瞎说,我难道还会害自己的儿媳不成。这不日夜指望着她能给我们项家生个儿子,难道我还做错了不成?走了好多的路,打听了好多人,才知道有这么个生儿子的法子。”
青竹早已经听呆了,都已经怀孕六月了,难道还有一副药就能保证肚子里会生出个儿子的事吗?对了,他们不知道染色体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自己解释给他们听,他们也不见得能明白。青竹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祈祷翠枝母子平安。
永柱听见了白氏的这些话,气不打一处来,上来训斥道:“这个家我不过问了,出个什么事,林家管我们要人,你自己出面撑着,我可不管。”
白氏原想和永柱辩解来着,明春暗暗的拉了拉白氏的衣裳,白氏才低下头去。明霞见天色完全黑下来了,问道:“大哥和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回答明霞的话。他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翠枝平安的消息。
白氏硬着头皮说:“好,都是我的错。我去给祖宗上香,让祖宗保佑项家儿孙平安。”
永柱并不理会白氏仰着脖子便走出去了。
明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眼离去的父亲,想了一下,便追上了父亲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