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眼见贺钧这些异常的反应,心想他醉得还真不清,便忙让他坐下靠着树歇会儿。
贺钧却执拗着要回去。
青竹道:“贺哥要问我的,就是这个吗?”
“是呀,足够了。”贺钧喃喃自语。
青竹却一脸的凝重,叹口气说:“这些事我不习惯说给别人听,以前瞒了贺哥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贺钧忙道:“没什么,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也该清醒了。”
青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话,想到自己也没多少朋友,此刻她是真拿贺钧当成可以倾诉的知己而言,缓缓说道:“我想着总有一天要改变这个现状,在少南回来之前,自己能得自由。脱离了这里才好。贺哥,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明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却还妄想着能够走出去。”
贺钧觉得头疼得有些厉害,青竹说什么他有些不大明白,忙问:“你这话的意思是?”
青竹道:“一直以来我都想退婚,至始至终都没放弃过。”
贺钧满心疑惑又追问道:“为何这么想,是项家的人不好,还是项兄弟嫌弃你?”
青竹摇摇头:“以前是不好,现在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我过得不自在,只想追求一种更自在舒适的生活而已,我想自己有这个权利的。少南他……”青竹脑中突然浮现出少南临走前的举动来。
青竹又喃喃道:“他还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而已。”
贺钧一愣,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他还有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呢?看样子青竹想要走,可项家愿意放她走吗?项家对他有恩,特别是少南还曾救过他的命。想到自己满腹诗书,纲常lun理也都明白,实在做不出有损项家的事来。只是不知少南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倘或也跟青竹一样,想要放弃这门亲事的话,或许就容易许多了,贺钧不免胡乱想了一通。
“项……哦,不对,该称呼你为夏姑娘,若夏姑娘有什么苦恼的话,请尽可能的告诉我,若我还值得夏姑娘信任的话。”
青竹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来:“多谢了,贺哥不耻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毕竟我曾为这个身份那么苦恼过。”
贺钧蹲下身子来,与青竹对视道:“怎么会耻笑你呢,永远也不会……”贺钧多想将心里的这份情感都告诉她,但又不想看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再有也不知她内心的想法,更不敢唐突她,也只好都藏着掖着了。
后来贺钧也不知道是如何回家的,当朴氏听见拍门板的声音,开门一瞧,却见儿子喝得醉醺醺,满脸的红晕,不禁责备道:“走之前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又喝得这么醉。”
贺钧颤悠悠的将食盒递给了母亲,言语不清的说道:“我进屋躺会儿。”
朴氏接了过去,这食盒还有些沉。贺钧便进屋去了。朴氏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碗碟不少,装了不少的菜,且都是干干净净,没动过筷子的。朴氏倒也喜欢,连忙收捡了。心想这项家人还真是有心,连她也顾及到了。
将碗碟都清洗过,食盒也收拾出来,准备什么时候让贺钧给还回去。
想到儿子一身酒气,还得给他做点醒酒汤。朴氏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食材,统统找了出来。豆腐一小块、还有些酸菜、粉丝、笋干。心想这几样也足够了。
取了砂锅来,里面放了些油脂和开水,小炉子上生了火,便将砂锅放了上去。放入了酸菜和笋干,慢慢的炖煮着。见送来的菜里有炖好的羊肉,便挑了几块来,一并汩汩的炖煮着。煮了片刻知道酸菜和笋干的味道都飘散了出来,又接着下豆腐块和粉丝,放了些许的麻油、盐和少许的食醋。
等到味道都融合时,便连同砂锅一道放入了一张方盘里,端着它到了贺钧的房里。
却见贺钧四仰八翻的躺着,两眼珠骨碌碌的转着,并没有睡沉。
“正好,我给做了醒酒汤来,你吃点吧。”朴氏将砂锅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见没有碗筷,又忙去取了一副来。进来看时却见贺钧依旧保持着刚才那姿势并未动。
朴氏便忙去拉儿子:“你吃点再睡吧。喝这么多的酒别一会儿又喊头疼。”
贺钧却懒怠动:“不想吃,肚子现在还撑着呢。娘自己吃吧。”
“我说你呀……”朴氏埋怨了几句,又见贺钧的神情不似往日,就是和刚出去的时候也不太一样,心想发生了什么事吗?
朴氏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以依靠了,满心的宠他怜他,生怕他受了什么委屈。朴氏并没走开,而是在儿子床前坐了下来,就这么一直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