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青竹也不知睡了多久,睁眼见时帐子里已经清晰可见。青竹暗惊,怎么都这个时候了。
她想躺平,却发现身后的人依旧将她牢牢的圈在怀里。青竹慢慢的转过身来,见他还在睡梦中,呼吸平畅。青竹将他的手从身上拉开,这个举动无疑还是弄醒了少南。
“快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青竹摩挲着穿好了里面的衣裳,动了动,不适感依旧存在。
“再睡一会儿吧,还早呢。”少南只觉得困,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青竹可不管他,径直的坐起身穿衣裳。不过头一回在他面前做这些,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想到昨晚的情景来,不禁红了脸,推了推少南道:“你背过身去。”
“害什么臊,昨晚那么黑没看见,现在让我看看有什么不好的?”说着,将青竹的手腕一拉。青竹不防竟正正的跌到了他身上,两人脸对脸,鼻尖碰鼻尖。青竹清楚的看见了少南那双黑瞳里泛着氲氤,他的手正正的扣着她的脖颈,直到双唇吻到了一起。他的手不安分的探进了衣襟。
两人正在甜蜜时,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喊:“少南,你还没醒么?”这是白氏的声音。青竹赶紧将少南推开,忙忙的穿着衣裳。
少南迷糊的应道:“醒着呢,什么事?”
“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吃饭,都要冷掉了。”
“哦,马上就好。”
青竹白了少南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说:都是你不好!又将少南给拉起来了。
早饭的时候,青竹一直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不知为何,总觉得十分的尴尬。不过少南却跟没事人一样,和往日一样的与永柱言笑。
用了早饭后,少南回了自己的临时书房温书,也没人去干涉他。这里青竹跟着白氏做腌菜。
从地里挖出的新鲜大颗的青菜,去掉了老掉的叶子,洗净了,分了叶子和茎晒在竹箅子上。等到水汽差不多干的时候,将叶子放进盆子里加了食盐、秘制的五香粉和少许的黄酒,反复的揉,等到味入透了,拌匀之后就能装坛。根茎部分则要切成薄片,晒得要稍微久一些,加入的调料也差不多,拌匀入别的坛子。来年没什么蔬菜的时候就能捞这些腌菜出来当蔬菜吃。其实用做烧汤、炖肉、做蒸菜也都不错,和江南的梅干菜在风味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白氏腌的菜一直在饭桌上很受欢迎,她的做法没什么新奇的,关键就是调料的将就,不管是五香粉还是加入的酒,也都重新调制过,所以和别家的大不相同。
青竹跟着白氏做了这些年,也大致能单独做了,尽管谁做的腌菜别人一口就能尝出不同,不过两人做的都还受欢迎。
婆媳俩在檐下腌菜,明春站在门槛边,正纳着鞋底。
白氏心里想,明春倒是针线上的功夫一直不错,可还从来没她当娘的做过一双鞋子穿,不过她也不开口问明春要,自从明春从马家回来后。母女俩的隔阂也在渐渐的拉深,明春在家也觉得没有存在感,总觉得这个家,她是越来越陌生了,跟前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这里白氏和青竹忙着收拾竹箅子上晾着的菜,白氏和明春道:“你去帮我将两口坛子搬出来吧。”
明春却不想动,漫不经心的说道:“娘没看见我正忙着嘛,占着手不空呢。”
“不过让你搬一下,怎么就不空呢。我看你是……”白氏叹了声,后面抱怨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明白,若是挑拣明春的不是,她一定又得躲回屋里去哭,饭也不吃。只说她命苦,被人嫌弃。白氏摇摇头,心想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儿,以前说明霞让人头疼,她倒比明霞还头疼。
白氏正赶着搬东西占着手,懒得去洗手便扭头和青竹道:“你去搬吧,知道是哪个坛子吧?”
青竹答应一声就去了。
可能是因为才成为新妇的关系,这两天白氏都没怎么叫青竹帮着做家事,饭菜一般都是她和明霞在做。
青竹倒还觉得清闲,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清闲能维持多久,不过趁此也好休息休息。
下午的时候,天气骤然变冷,呼呼的刮起东北风来。白氏想,好在上午的时候腌菜都拌好入了坛。
这已到腊月下旬了,眼见着就是年关。这一年里的收成比之去年不足,白白可惜了那几百只鸭子。不过日子照旧是要过下去的,年当然也要热热闹闹的。一家子开始筹备起年货,预备年礼。
下午的时候白显来了。还送了份年礼来,正好永柱也在家,两人坐在堂屋里正聊关于明年的事呢。
永柱道:“明年要走回老路子,还得靠你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