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再嫁,对于项家来说的确是件大事。不过却很低调,只通知了来往密切的几家亲戚。林家和夏家都不知晓。
白氏这些年来也攒了些私房,拿出了七八两银子,给明春添了套首饰。银簪、银镯、银戒指。甚至将当年明春还在马家时,明春送白氏的那枚金戒指白氏也拿出来给了明春。
明春却推让着不肯收:“这个原是孝敬给娘的,我怎么好再拿回去。再说和马家有牵扯的东西,以前的事我想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氏见女儿说到这个份上,只好又收了回来。重新给明春添了对银耳挖。
来道贺的只有永、永林、白显这三家亲近之人。和平时的一般家庭聚会没什么两样。甚至连住在后面的章家都不清楚。
自家产的东西七七八八的也凑了有五六个菜,又去买了五六斤肉,各色干果,摆了几个果碟。三四桌家常宴席是足够了。明春的那些家什物件在前一日熊家便派了人搬了些过去,今天就只剩下些轻便的东西。娶填房不比原配那般隆重,出门的日子是在下午。
熊贵赶了自家的毛驴来,后面绑了个驮轿。跟着个堂兄过来迎娶明春。
明春早就妆扮一新,白氏有些不放心的拉着明春细细的交待了几句:“好好过日子。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明春道:“我不会再让你们替**心了。”
白氏心里一时舍不得,拉了明春的手不放她走,永柱在旁边说:“你们娘俩这是怎么呢,去吧,别误了时辰。”
这里明春头也不回的就上了驮轿。
被分派要去送亲的人青竹正等着和翠枝一道。幸好少东去街上雇了辆宽大的骡车,坐几个人是没问题。这不就挤了五六个。
翠枝挨着青竹坐着,与青竹闲话:“妹妹当真要种药呀?”
青竹笑道:“不然是闹着玩的么。想先试着弄弄。藕塘今年再种一年,若是药长得不错,能带来收益的话,我都不打算再种藕了。”
翠枝弄不明白,青竹哪里这么会折腾。
那白显家的听说项家不准备再种藕了忙道:“好不容易才形成的气候,怎么说不种就不种呢。那几亩水田买来不只有空置着吗?”
青竹道:“舅母别心急,我还想若不种藕了将那几亩地整一整,长成天然的草场,养驴或是骡子。再将以前的那个棚子好好的修葺下,就是现成的牲口圈。不过这些都还只是想法而已,还没和公爹和大哥商量,成不成还是个问号。”
白家在这边有抽成,项家种什么,卖什么,产销如何,都关系到白家。白显家的听了这些暗想道,这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数,这个女人实在不是个安分的人呀,鬼主意又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也关系到他们白家的收益问题。
翠枝道:“弟妹呀,不瞒你说。你大哥还想着跑买卖呢,他也和我抱怨,说是成日守着这几亩地,一辈子也难得富裕起来,每年的收成还只够一家子吃穿,别的也不剩了。只怕他后面也不怎么帮得上什么忙呢。”
青竹并不觉得意外,少东想做生意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不过心想必须得说服少东才行,要是没有他帮忙,她理想中的庄园是无论如何也建设不起来。
因为青竹的一席话,车里的每人都各存心思。这几年来,来往的这几家亲戚里,和项家的产业干系大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多少都会受些影响。
好不容易赶到了秀水村的熊家。青竹是第二次来这里,和上次有些不大相同,也没那么的破败。里外都收拾得还算整齐,木条窗棂上贴着红彤彤的喜字。闹哄哄的一团,熊家妹子穿了身簇新的衣裳出来招呼客人。知道他们是项家来送亲的贵客,忙让他们进别的屋子休息。
青竹倒无所谓。只见那个唤作小满的孩子依旧是上蹿下跳的,一刻也不停歇。
这边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上甚至还放着一只小陶罐,罐子里插了几只还得红艳艳的芍药花。旁边摆了几碟瓜子和其他果脯。挤了半屋子的人,没多久,地上就洒了不少的瓜子壳。
青竹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也不嗑瓜子,只听着他们在那里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