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里并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片充满上世纪末风情的多层建筑,复古的小楼间零星散落着私人院落。
梓林半蹲在一栋小楼楼顶上,观察着前方的一个院落。这是一个颇有西域风情的小院,装饰精致显然有别于镇子上的建筑,显然属于某位大户人家。小院临街的一面是一道铁门,一侧是一栋三层小楼。院中种植着胡杨红柳和椰枣树,墙上、花坛上尽是西域宗教风格的装饰拼画。几个人穿着便装,明目张胆的持枪在院子里晃荡。通明的灯火从小楼里洒出,洒在幽暗清静的院子里。在二楼挑廊上,有持枪人员一边抽烟一边走过。这里位于城中心旁的住宅街,随着夜色渐深而变得冷清。幽暗的街道上路灯寥落,寂寥无人。
马大叔将皮卡车停在附近街道的阴影里,低下头来打量着院子。他看见院子里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小声说道:“这就是这里。”
“这些人还真是悠闲……”松涛小声笑道。
“这个院子是本地某个头面人物的别馆,是大战后保留地最早一批富翁之一。虽然靠着国家政策的东风发了家,他却一直支持保留地分离主义,这些年更是明目张胆的出资和参与,但这里没人能管得了他。他在这里人脉广泛,和很多势力都有交集,如果你们的攻击引起了较大的骚动,恐怕惊动更多的敌人。”
“明白……”梓林冷冷的沉声道,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留在隐蔽处保护好自己,没有我们的指示,一定不要离开擅自行动。”
他又看了一眼院门口。四名队友此时就隐藏在院墙和花坛之间,处于光电隐身之下中,通过信标显示在夜视仪平显上。
“开始吧。”
随着梓林低声说道,四位队友二话不说,利索的翻进院内。两只狗察觉到了动静,警觉的狂吠起来。麦卡利什短促而利落的点射,几乎眨眼间击毙了院落里的狗和守卫,没有走漏一点儿枪声和火光。双胞胎趁机径直朝着小楼奔去,娇小的身姿和脚步轻盈而迅捷。与此同时,梓林一阵精确的短点射,二楼挑廊上的敌人当即倒毙。而屋内的敌人还在抽烟打牌,电视的声音掩盖了外面的动静。
梓林直接从楼顶上跃下,稳稳落在院子内,疾跑冲向一楼的正门。五人在正门外檐廊下站定,做好突入的准备。
这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惊惶的叫骂声,整栋小楼都被惊动了——终于有人发现了走廊上的尸体,但依旧没有人察觉到死神已经到了门口。
“准备……”
梓林小声说道,瞥了一眼身旁的队友——他正对着铁门,麦卡利什就站在他的侧后,另外三人在铁门的两侧散开。战友们都一点头,麦卡利什一拍他的肩膀。哐啷一声——他用蛮力硬将铁门拉开,麦卡利什越过他的肩头迅速一个点射。门里走廊的尽头坐着一个敌人,他刚露出惊愕的神色,身躯便抽搐了一下,AK步枪从手里滑落,殷红的血从身前的弹孔汩汩流出。五人鱼贯进入楼内,以3+2的柱形队前进。在走廊一侧的墙上就是配电箱和整个小楼的母线,松涛取下梓林背后的剪钳,将母线咯嚓剪断,原本灯火温柔的小楼顿时陷入黑暗中。
呼喊和骚动充斥着小楼,一片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分离分子虽然一扫之前的怠惰之气,但显得也更惊惶了。小楼内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稀疏而微弱的光亮在阴影中摇曳。第二小队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但借助着黑科技夜视和巷战系统,周围的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无可遁形。小队分为两组,井然而迅速的分头清扫。麦卡利什和双胞胎为一组——双胞胎在前交替突进,麦卡利什在后掩护、快步行进。梅尔文和伊莱莎身材娇小,正好留给麦卡利什射击空间。三人冲进长长的走廊里,前方尽头处有身影闪出,麦卡利什当即一扣扳机,步枪发出短促而轻微的噗嗤声,敌人一个趔趄倒地。
双胞胎一前一后,如鬼魅般迅速行进在走廊上。梅尔文一扇门前停下脚步,伊莱莎也在她背后转身停住,持枪瞄准走廊另一侧的门。梅尔文当即一抬手,掌中突然汇聚起风暴,仿佛高压喷气将门轰成碎屑。门后的两名敌人被狂风掀起,她单手持枪,一阵攒射扫荡了室内。伊莱莎也突然开火,把对面的木门和门后的伏兵都扫了个透。她紧接着一脚踹开木门冲进室内,然后响起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枪声,空荡的房间里又多了两具尸体。敌人没有料想到突入房门的人居然身材如此娇小——更何况他们也根本看不见,也不会想到她们的攻击如此迅速而精准,就好像是由计算机和机械、而不是由人体来控制。或许在平时,两人完全是一对讨人喜爱的双胞胎,但现在则完全是昂贵而高效的作战单位。
麦卡利什举枪快步前进,右眼透过低倍全息镜保持瞄准,左眼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时有武装人员从前方尽头处的楼梯冲下来——然而当他们的身影一旦出现在走廊尽头,不论是来一个还是来一双,都被麦卡利什当即击毙在楼梯下。看着楼梯下的尸体和一滩血迹,后面的敌人也学乖了一些,小心的从楼梯上向下探头。麦卡利什也不心急,只等敌人都走下楼梯便迅速开火。也有敌人躲藏在走廊旁的房间里,只从门后伸出手臂和枪械盲目的扫射,却被猛烈而精准的射击打得血肉模糊。麦卡利什默记着弹匣里剩余的子弹,一边单手持枪进攻,同时左手从快拔袋上摸出新弹匣。当机匣里最后一枚子弹推进枪膛时,他单手持新弹匣、用拇指一顶卡榫,一个利索的单手换弹匣动作,紧接着再次扣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又继续喷发着火焰——就这样,如同毒蛇般狡诈而迅猛的伺机进攻,掩护着双胞胎来到楼梯下。
短暂的战斗结束了,直到最后一人被干掉,敌人也没能组织有效的反击。整个街区都沉浸在静谧而悠闲的夜晚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老马坐在阴影中的皮卡车里,屏气凝神的观察着不远处的院子,全程安静得让他觉得有些不自然,幽暗寂静的小楼里仿佛有五只鬼怪在安静的收割性命。
在二楼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梓林和松涛发现一个双手反绑、倒在地铺上的人。梓林点亮了桌子上的燃气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阴影。那人有着东欧和中亚混合的面孔和金色头发,一脸的疲惫和狼狈,正是谢尔盖·别列科夫。他眯起眼睛来,打量着眼前这两人。
梓林给他松绑,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问道:“还有一个被俘的本地线人,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我不知道……被抓后我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别列科夫吃力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满是红肿和挫伤的身体。
“另一名线人在白色面包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