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看他一眼,执了酒杯与他碰了下,一番热身后,那制片人便抓着机会拉投资来了。傅寒川此行的目的不在投资,打了几句太极之后封轻扬恰到好处的接了话去,傅寒川瞧着那盘豆腐,又吃了一口,眉头又一次的皱了起来。
这味道,跟苏湘做的非常相似。
这时候,宴霖端着盘天目湖鱼头汤上桌,半个鱼头躺在大汤盆中,奶白的鱼汤,除了几根碧绿香菜做点缀别的什么都不添加,熬出来的鱼汤原汁原味。
圆形的玻璃桌绕圈,众人拿着碗盛汤,宴霖照例要在桌边上待上一小会儿看看客人的反应,而这回尤其看了看傅寒川。傅寒川不动声色,只是捏着勺子慢慢喝汤,宴霖收敛眸色,几秒钟过后才转身安静离开。
桌上热闹,后厨依然是与火为伍。
宴霖抱着手臂守着那一锅蒸包子,微微的眯着眼睛不知此时又在想着什么。
……
酒足饭饱以后,那些人当然不会立即离开,继续在客厅喝茶醒酒,宴霖已经走到了二楼,书房内,他坐在那张大长桌后面,手里执着一杯茶若有所思。
走廊上脚步声传来,副手走过去道:&ldo;师傅,傅寒川提出想要见你。&rdo;
宴霖侧头看了他一眼,将茶杯放了下来,说道:&ldo;请他上来吧。&rdo;
那副手领命而去,过了会儿便听到另一种脚步声。
傅寒川进入书房时,便看到偌大的一间书房,中间摆放了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除了一套茶具空无一物,男人提着茶壶正在往茶杯中倒水,汩汩的水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傅寒川走过去,宴霖头都没抬一下,只道:&ldo;傅先生请坐。&rdo;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宴霖移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说道:&ldo;请喝茶。&rdo;
方才一桌饭虽然荤素都有,但是饭后一杯茶可以解酒解腻,正好。傅寒川也不客气,拿起宴霖亲自倒的茶水喝了一口,眉毛稍稍的扬了扬,宴霖看他道:&ldo;味道如何?&rdo;
傅寒川直言不讳:&ldo;宴老板泡的茶,与方才那位茶应泡的,差了些。&rdo;
宴霖笑了起来,说道:&ldo;分工不同,我是专业做饭的,他是专业泡茶的,我们都是拿出看家本事招待贵宾。&rdo;
傅寒川捏着茶杯看向宴霖:&ldo;宴老板似乎想通过这句话,告诉我什么?&rdo;
宴霖笑了笑:&ldo;傅先生请喝茶。&rdo;他拎起茶壶,又给他续上水。
傅寒川看着渐满的茶杯,开口道:&ldo;早就听闻枕园好,怎么我几次预约都约不到,宴老板可是对我傅某人有意见,瞧不上我宴某人?&rdo;
&ldo;怎么会。&rdo;宴霖搁下茶壶,自己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傅寒川不开口,似乎执意等着他解释原因,静默片刻后,宴霖看了眼傅寒川,说道:&ldo;大傅先生来过我这里几次。&rdo;
傅寒川微蹙了下眉毛,父亲位高权重,结交人也都是权贵阶级,来这种地方很正常。
宴霖再道:&ldo;不过陪在大傅先生身边的,并非是卓雅夫人,所以……&rdo;他笑了笑,&ldo;傅先生应该知道,别人喜欢来我这里,是这儿清净无人打扰。&rdo;
傅寒川垂眸看着杯中茶水,他的意思是,他来这里,是要抓什么人找什么证据。或许都不是,只是一个推脱的理由。
他放下茶杯,淡淡看向宴霖道:&ldo;宴先生你多虑了,我来自然不是砸你招牌来的。&rdo;他顿了下,转而道,&ldo;前些时候,听闻宴先生出去度假,过得可是愉快?&rdo;
宴霖看上去心情不错,他从桌下拿出一个果盘来,里面放着一些盐水煮花生,他捏开壳子,一颗颗花生放在一只白色碟子里。
&ldo;这做过饭以后,就没什么胃口吃饭了,油烟腻了一鼻子,喝茶吃点这个花生正好,傅先生要不要也尝几颗?&rdo;
傅寒川捏了一颗,凉淡目光盯着神态自若的宴霖,又开口道:&ldo;宴老板怎么不问问我,找你有何事?&rdo;
宴霖:&ldo;做菜最忌讳急火,你既然要找我,自然会说,我急什么。&rdo;
傅寒川:&ldo;你可认识苏润?&rdo;他的目光尖锐,像是要看透面前这个人。
他是北城最神秘的厨子,坐拥这座偌大的园子,招待这城里身份最尊贵的客人,可他的穿着却最为普通,身上一件背心穿了不知道多久,与平常人无异。他的脸整容过,但是依然掩饰不了他的疤痕。他的腿是跛的,可他却没有残疾人的自卑,反而有种尊贵感。
此外,他的菜式,跟苏湘的相仿,连口味也是那么相似。
这个人,太神秘了,也难怪苏湘对他好奇。
噼啪一声轻响,宴霖捏开一个花生壳子,里面躺着四颗胖嘟嘟的花生,他倒出来一口嚼了,一双世故的眼瞧着傅寒川微微笑。他道:&ldo;傅先生,我虽然知道这城里很多达官贵人,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rdo;
&ldo;哦?&rdo;傅寒川扬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慢慢说道,&ldo;苏润,苏家的贵公子,苏明东唯一的儿子。不过,前些年苏家没落了,宴老板没有听说也是正常的。&rdo;
&ldo;不过……&rdo;他的声音拉长了,一双眼紧盯着宴霖,&ldo;宴老板既然不认识苏润,三年前又为何会买下苏氏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