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忽而听见一声,似乎从远处来,带着眷念和欢悦。
“阿律”
他猛然睁眼,面前却是空无一人。
*
开年之后,前朝忽然起了一股立后的声音,这声儿越来越响亮,传到阮梦芙耳朵时,也不过半日。
“郡主,如今宫人都在议论,贵妃娘娘这回怕真的要登上后位了。”白芷在外头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回了长寿宫便忧心忡忡。
阮梦芙正在练字,听见此言,头也没抬,只是那字终究写废了一笔。
“若真是何贵妃登上了后位,那三公主怕不是整日里更加刁蛮了。”白芷还在抱怨,她本不该议论后宫之事,只是那何贵妃一派向来同她们不对付,特别是三公主,处处都喜欢同她家郡主别苗头。
从前她家郡主从来不怕同三公主相争,但自郡主八岁那年,大病小灾不断,又熬过了天花之后,性情真的全然变了,在外人面前,再也挑不出一点儿差错来。
“真不知道何贵妃有什么好的。”
阮梦芙无奈放下毛笔,耳边有这么个嗡嗡嗡的声响,她是静不下心来了。
“白芷,你这个小丫头一天操这么多心做什么,这些话你在我跟前儿说过也就罢了,除了这个门,要管住嘴。”
白芷嘟囔着给她研墨,“奴婢又不会在外头说。”
“你觉着她真的能做皇后吗?”阮梦芙忽然抬起头来。
白芷一愣,“如今宫里头就数贵妃盛宠不断,况且何将军去年大胜南诏军,平定滇西近二十年的动乱。南诏送上降书,奉我朝为上国,每年进贡。”
阮梦芙不等她说完,便接了下去,“滇西军大获全胜,何将军居功甚伟,所以圣人会赐以后位奖之?”
白芷听完这话,顿了顿,忽然觉着哪儿不对,但她又说不出来。
阮梦芙也不强求她明白,只是重新换了一张干净的宣纸,“小傻子,别想了,快些给我重新研墨,我还有好几篇功课没写,明日要上课了,傅先生该罚我了。”
白芷歪坐着她身侧,心不在焉的给她研墨,心里头还是琢磨着她家郡主方才说的那句话。
待阮梦芙写完了一篇文章后,她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郡主,你的意思是何贵妃当不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