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芙扶额,“既如此,那你作甚要在我喝药的时候摆上一盘蜜饯。”
“这虽是律少爷送来的,但长公主吩咐的,奴婢又不能不从,所以奴婢想着郡主看看蜜饯也能散些苦味。”
白芷解释的有理有据,阮梦芙被怼的哑口无言。
“阿律何时来的?怎么也没人告诉我。”她忍不住问道,问的着实有些小心翼翼。
“今早来的,不过送了些蜜饯,给长公主请过安便离去了,也没说要见郡主。”白芷回道。
白芷有些苦恼,自燕京返回京城算起来,已经有了五日,未来的准姑爷也就是年易安还没有消气,这还是白芷第一回见到他生自家郡主的气来着,着实有些新鲜。
可一看着阮梦芙脸上的失落,白芷连忙道:“再有是邪道被斩首示众的日子,律少爷定是去提审那白凤去了。”
“是呀。”阮梦芙点了点头,起了身,“咱们也去瞧瞧。”
邪道便是白凤,返京路上,白凤设下陷阱,险些谋害了皇帝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满京城。不过更让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情是皇帝的三女儿急智救了皇帝一事。
天牢三层之下,那只关押了一个犯人的地方,此刻牢房大门敞开,穿着玄黑禁卫服的年易安就站在犯人面前。
“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年易安淡淡的开了口。
“遗言?”
被铁链紧紧的锁住的白凤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头,那藏在杂乱的白发之下的容颜再不同往日里的年轻光泽,皱纹横生,眼球浑浊,显出了苍老之态。
他的神情却还满是不解,“到了今日,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你到底是谁?”
那日,他眼看着就要实现多年的夙愿,杀了狗皇帝,搅乱大余的天下。
可是变故往往就在一瞬间。
他明明将对方置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也将之后的每一步都算好。
白凤眯着眼,看着面前年纪尚轻,城府却颇深的男人,他不自觉的回想起了那日。
禁卫互相厮杀,而狗皇帝被他自己的亲女儿用发钗抵住了喉咙,动弹不得,就算还有人清醒,也已经不足为惧。
他慢慢走向皇帝的车驾,他记起了多年前,皇帝率兵屠杀圣教的那日,圣教之中,四处都是刚死去的教众,一幕幕的血色就像是刚发生的一般,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