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蜜糖色的瀏海散落在我的耳际,接着是鼻尖,接着是唇---立花发着高热的唇,
贴在我穿了许多孔的耳廓上:「在天桥下发现律的时候,我心跳都快停止了。
那么多的血。我忽然產生可怕的想法---倘若在吻过你以后,硬是把你留下来,
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寧可先吃掉我,也不希望见到别人糟蹋你看中的食粮,是吗?」我眼神空洞地问。
「这么说的话,你会怕得逃走吧。」立花一愣,随即苦笑着,垂下了眼帘。
「有什么好逃的我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我抬起头,神情惨然:
「知道绝望是什么顏色吗?绝望是顏色浅一些的死亡、腥色的碘酒!每天睁开双眼,
就在里头漂流挣动,我祇不过是每天被生活逼得精疲力尽,赤裸在死中的活人!
没有逃走的力量,也没有丢弃一切的勇气,能求救的对象,一个也没有---
到最后连眼泪都变得没有必要了。天桥那一晚的伤害,又算得上什么!」
窗外,秋日的窗外飘起了细雨。
雨雾洒落在街道上,行人纷纷走避。天色变暗了。
我被立花牵上了楼,跌跌撞撞地走过一张一张凌乱的草图,倒在柔软的床上。
衬衫敞开了,立花像是要修补伤痕似地,执拗地舔舐我肌肤上每一吋细微的疤。
接着被解开的是裤档,他从里头掏出我的阴茎,嫻熟地吞进喉咙深处。
我又想起了秋叶,想起他暗夜里泛着光的黑眼睛,单薄的肩胛骨,想起他说过:
立花的心底,藏着一根绷紧的弦;充满残缺的爱与恐惧、欲望和伤害。
祇要轻轻撩拨,就像是打开了引起漩涡的机关,容易游入,不容易挣出。
「道雪」头一次,我直呼立花的名字。
「把其他人都拋弃掉吧,你已经不需要了。」手指插进滑顺的发丝,我摸着立花的头,
彷彿他是全世界最乖的孩子:「有我在这里。永远、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那虚假的谎如同薄膜似地黏在脸部肌肉上,牵动着神经,我捧起立花冷俊的脸庞,
露出一抹垂怜的微笑。立花表情骤然扭曲了,我的话语,正在他骨里最柔软的地方插针。
他用淌血般的眼神瞪视我,良久。然后像野兽一样将我翻转,粗暴地试图进入我的身体。
由于没有润滑,前几下立花没办法顺利进去,我倒是疼得冒了一额冷汗。
他拉开一旁的抽屉,戴上保险套并在前端好好地抹上润滑剂,才重新贴上来。
在这时候我已经后悔了。
第一,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天桥下发生的恐怖记忆,像是渗进毛细孔一般挥之不去,
立花半强硬的性爱方式,让我感到一阵眩晕反胃,生怕做到一半就吐了满床。
第二,由于太紧张的关係,我控制不住地开始满脑子胡思乱想。
大学联谊一次也没有去,没交过女朋友,更遑论发生性关係。但系上假若举行,
过去半年和多少男性发生过性行为的记数赛,我恐怕能莫名其妙地夺下男子组冠军。
第三没有第三了。
强烈的异物感侵入肠道,我发出一声呻吟,差点骂出声音。
立花挫骨扬灰似地抱紧了我,一个劲的往死里操,像是生怕我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