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着苏凡吃饭,可是她手上的动作好像也不是很自如,勺子拿着拿着就从指间滑掉了,覃逸飞每一次都小心地给她放在手里。
苏凡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你现在身体太虚了。”覃逸飞道。
声音里不免满满都是怜惜。
“你不是不信中医的吗?怎么也说这种中医式的话?”苏凡笑了下,道。
手上有好多的汗,抓不住勺子。
“什么管用我就信什么,我是个现实主义者。”覃逸飞道。
苏凡不语,只是努力吃着饭。
“要不要我来喂你?”张阿姨问。
“不了,我自己来吧!”苏凡道。
她什么都想尽力自己来完成,尽力不要依赖别人。
“等你吃完了,我就把礼物拿出来。”覃逸飞看着她那努力的样子,鼻头不禁酸了,却还是微笑着说。
“你这招对念卿有用,对我没用。”苏凡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覃逸飞不禁笑了。
她还记得啊!
念卿小的时候吃饭特别不乖,那个时候覃逸飞就总是用小礼物来诱惑她吃饭。结果搞到最后,每次吃饭的时候只要覃逸飞在,念卿就知道自己有礼物,就会很快吃完。
“我相信今天这一招也会很管用的!”覃逸飞含笑注视着苏凡,道。
苏凡笑了下,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
还没吃完饭,医生就来查房了。
覃逸飞在一旁听着苏凡平静地和医生说话,回答医生的问题,心里却想,为什么苏凡不把自己做恶梦的事和医生说呢?明明她的心不是那么平静的。
等医生要离开,覃逸飞赶紧追了上去。
“姜教授——”走廊里,覃逸飞叫了声。
姜教授停下脚步,覃逸飞走过去。
“覃总,什么事?”姜教授问道。
覃逸飞便把自己刚来的时候苏凡做恶梦的事说给姜教授。
“我和她的心理医生也谈过了,这几次给她做的心理测试都很正常——”姜教授也思索道。
“可是她明明是不正常的,她问过枪击的事吗?她问过她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吗?只要有一天她不开口说这些,她的心理就是有问题的,她自己在承受那些痛苦,却不愿告诉任何人——”覃逸飞说着,不禁有些激动。
姜教授陷入了深思,道:“徐医生也和霍书记说过这个,她的建议是希望病人自己主动开口,好过我们旁人来告诉她——”
“可是我们总得要给她一个契机啊!难道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她自己在那里消化所有的事?她不是机器人,她——”覃逸飞道。
“这个,我想,应该和霍书记和徐医生一起讨论一下,毕竟让我们开口谈那件事,后果——”姜教授道。
“你们不知道,她是个承受力非常非常强的人,她心里就算再难过再苦,也不会说出来不会表现出来,她从来都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可现在,她觉得她自己就是个麻烦!”覃逸飞道。
姜教授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和霍漱清去谈,于是,面对如此焦心的覃逸飞,他只有安慰:“这个时候,她很需要和好朋友聊聊的,覃总,你们是好朋友,就多聊聊吧!所有和她治疗相关的事,都要和霍书记商量后,征得霍书记的同意才能进行。”
说完,姜教授对覃逸飞礼貌地笑笑,就离开了。
是啊,医生做任何决定要征得霍漱清的许可,毕竟,他们才是夫妻啊!
覃逸飞背靠着走廊的墙站着,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站了一会儿,他就折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