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你已经离开了我所在的这座有长江流过的城市,小暖,我却还频频唏嘘着和你有关的那段青葱往事。
我总要想,总要想,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我眷念你,不愿意跟你分手,而那个任何人,还包括你!
但我却又于事无补地计较着假如我不曾却步,你我之间会有什么不一样?会有不一样吗?
——《包子少女逆袭记》
第二天,小暖去上班后唐糖把藏着的毛线拿了出来,因为想着这可能是送给小暖的最后一件礼物,她买的是最贵最好最柔软的那种羊绒加工成的毛线,她希望小暖在天冷的时候穿上她亲手织的毛衣会偶尔想起她那么一两次,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旧时光。
小暖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半个月要织成一件一米八以上的男生的毛衣时间根本不够,为了节省分分秒秒,唐糖午饭常常吃一点点心加一杯牛奶凑合一顿,就连水都不敢多喝,害怕上厕所浪费时间。
一天织下来,她两只手腕和脖子酸痛不已,还要赶在小暖回来之前做出一顿晚饭来。
她不希望他在外面辛苦工作一天,回来连个热饭也吃不上。
等到晚上小暖睡下了,唐糖还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继续织着毛衣。
如此争分夺秒,就像安徒生童话里为解救十一位被魔法诅咒的哥哥而日以继夜地用荆棘织衣服的小公主。
夏夜没课的时候会经常来看她,她的密秘没办法对他隐瞒,所以只能请他保密。
夏夜来的时候,唐糖仍是全神贯注地织着毛衣,很少分心与他说上一两句话。
夏夜就坐在旁边沉默地看着坐在满院花草之间的唐糖。
秋日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她身上,不时有风吹过,撩起她的发梢,让他觉得眼前的女孩美的像个梦一样很不真实。
他在心里羡慕小暖,被这个一个如梦似幻的女孩深深喜欢。
但更多的是心疼唐糖,她的命运太坎坷了!
别的女孩唾手可得的幸福于她竟然比登天还难。
但是唐糖却表现得云淡风清,织毛衣的间隙偶而会对他笑一下。
那笑真的很美,一下子就将整个小小的院落点亮了,似乎让他隐约看到了她那美好的未来。
夏夜真的真的好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只要她幸福,他愿意站在一边凝视着她,她的笑对他一生真的很重要!
或许是分别的时候悄无声息但又残忍地一分一秒接近,小暖和唐糖都变得心事重重和少言寡语。
有时候两个人故意要挑起欢乐的兴致,但是气氛总是怪异,常常笑到一半那笑就自己戛然而止了。
他们互相对视着,从彼此的眼里读到太多的不舍、心痛和无可奈何。
然后全都不自觉的移开视线,垂着眼睑陷入忧伤的情绪里。
那种即将与心爱的人天各一方,即将永不可能再相见就会永不相见的恐慌慢慢占据了他们的心,让他们竭尽全力也做不到强颜欢笑。
其实唐糖已经能笑着去接受她和小暖彼此深深地喜欢着对方,但却不能在一起这件事情,笑着记起小暖曾跟他提及的他那百花盛开、鸟语花香的故乡,虽然,她知道她终此一生也无缘领略一眼他描述的美景。
她唯愿他与她分开后他会好好的,这样她才会好,才会微笑。
转眼就到了小暖要走的头一天。
那一天,小暖起了个大早来敲唐糖的房门。
唐糖正躲在房间里拼命地织着毛衣,只剩最后几针就全部织好了。
烟灰蓝的毛衣像一片纯色忧伤那么美,唐糖可以脑补出小暖穿上后有多颠倒众生。
听到敲门声,她赶紧加快速度把最后几针织完,然后把衣服藏在被子里,后来又一想,小暖要是调皮又像上次往被子里钻怎么办,于是又把它藏在柜子里,用自己的衣服遮盖好,这才去开门。
小暖狐疑地看着她:“怎么睡觉把门反锁了?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连续两个“怎么”问得唐糖额头直冒汗。
她本来就作贼心虚,又不是那种反应机敏的人,顿时乱了方寸,脸也红了,手足无措,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要你管!我喜欢!”
小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马上好脾气地笑了:“我们丫头一大早火好大,”他装作可怜兮兮地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本来小暖不过是想煽煽情,开开玩笑,调节调节气氛,没想到弄巧成拙,一提到他要走的话题,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种难舍难分但又不得不分的忧伤气氛悄无声息地在他俩之间渐渐蔓延。
小暖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丫头,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咱们好好约一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