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牵牛见到卓无冬也没有好脸色,几乎想把他那张可恶的脸摔在地上踩进泥里。王管家见状,拔凉的心稍稍回暖,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过,卓爷跟一个村姑有什么好纠缠不清的?还是赶紧走,免得节外生枝。在后头提醒道:“卓爷,您还要赶着回北封城呢。”
卓无冬低沉应了一声,绕过花牵牛朝河边去。张老爷今日寿辰,他还得赶回去贺寿,没闲功夫跟她扯皮。花牵牛听闻他要回去,中烧的怒火立即熄了,走了她还怎么抱大腿?卓地主的身家足以弥补他的各项不足,有钱自然可以任性,不足之处用金箔一贴,照样闪瞎眼!
花牵牛分析了当下的形势,迅速做出不要脸的抱大腿决定。把手头的锅碗瓢盆往树下一放,转身追去。以她多年的写文经验推断,卓地主就是她的男猪脚!可预测了结局,却摸不清过程,就眼前的情形来看,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得她痴心妄想。不过,言情文嘛,男猪没有不脑残瞎眼的。
卓地主还需要一点时间。
卓无冬步子大,花牵牛分神分析形势的功夫他已经走出一段,只听她的脚步追在后头,急切唤道——“等等!”
王管家心里一跳,花姑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就缠上了?卓无冬步子不停,目不斜视地朝前去,根本不搭理疾步跟在身侧的花牵牛。花牵牛换上谄媚的嘴脸,道:“卓爷,我知道您日理万机,经手的都是几百万两的大生意,不过,我们能谈谈吗?”
卓无冬缓了步子,她前言不搭后语,有这么转折的么?瞥她一眼,淡淡道:“谈什么?谈婚论嫁?”经过最初的惊愕,他觉得这个四个字耐人寻味。
花牵牛一脸黑线,昨天确实突兀了,现在他一定以为她是个一心想要攀高结贵的女人吧?呃,其实也没错,要不是因为他财大气粗,她也不能一口咬定他就是她的男猪脚。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没啥好遮掩的,男人看女人的脸,女人看男人的钱,这不是宇宙第一定律吗?硬挤了个笑,“我还要守一年孝,谈婚论嫁先缓缓,谈点别的。”
王管家暗暗松了口气,菩萨保佑,一年时间卓爷早就成亲了,没花牵牛什么事了。他看花牵牛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从样貌到行事,统统不行!卓爷没事还是少来乡下地方,没的被乡下野丫头带歪了品位。
不待卓无冬开口,花牵牛继续道:“村里的桥被冲垮了,您也捐了银子吧?捐得不少吧?”修座桥靠一户五百文哪里够,大头自然要找村里的富户捐。
王管家接话道:“村子遭难,卓爷岂能坐视不理?尽绵薄之力自是应当。”至于捐多少就不是她所能关心的事了。
“卓爷的绵薄之力也不是我们庄户人家能企及的。只不过,银子出都出了,若是能再多出那么一丁点,定能让村里人心上嘴上对您夸赞不停。”
“不必!”他不稀罕,出资修桥是因为他也要出行,不是为博好名声。
“卓爷,你千万别做好事不留名,日行一善也得有人看才有干劲不是?”花牵牛有些急,眼瞧着就到了临时搭的木桥前,出了村他要骑马走,她可追不上。“你把这事交给我去办,保管你声名远播,好评如潮!”
她?他又想起她神来一笔的猪鞭汤,拖她的福,关于他的诸多传言里有多了一条——卓府近来频频购买壮阳食材,卓爷而立之年未到就已不行,卓家要绝后。他从来不把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但确实有意给他进补,甚至紧锣密鼓的给他张罗亲事。莫不是真担心他不行。卓家绝后?简直荒唐!
他眉头一皱,拒绝得斩钉截铁。王管家立即拦下花牵牛,“花姑娘,卓爷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详谈,还请改日再议。”
花牵牛被拦下,卓无冬已经上了木桥。木桥由两棵圆木拼搭,滑溜不便行走,卓无冬走在上头却如履平地,步伐稳健自如。花牵牛一急,从王管家身边溜过,追上去。上桥之前有些迟疑,桥面只有两尺宽,又架得高,底下的河水虽不算很急,但她不会水还有些恐高,要过上去也算是不小的挑战。
但如果让卓地址就这么走了,她的致富之路就更飘渺无期了。心一横,踩上圆木,忍着心里的恐慌,三步并两步朝卓无冬去。后头的王管家一诧,急忙追上来:“花姑娘!”这姑娘真是无礼得紧,卓爷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她怎么还能这样死缠烂打?
眼看伸手就能够着卓无冬的衣角,花牵牛被王管家那一唤扰乱心神,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子一个不稳,惊呼一身朝河面跌去。千钧一发之际,卓无冬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这才让她幸免于难,没有跌入水中。
王管家急忙赶过来帮忙,卓无冬摆手示意不必,她的小身板根本没多少重量,手上一施力就将她提上来。花牵牛半个扒拉在圆木上惊魂未定,卓无冬饶有兴致地看她半挂在木桥上不上不下,突然间觉得什么事都不急了,缓缓道:“你想谈什么?诗词歌赋还是人生规划?”
“能不能先拉我上去?”花牵牛扑腾了几下,悲催地发现自己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