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允诺一声,将身子压下再次行了一个礼,随即严正便带着所有手下都走了出去。
十几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在走出后,内殿的殿门在严正的示意下也迅速的关了起来。
碰地一声后,落云殿内便完全的安静了。
碰地一声后,呆呆坐着的朱婉儿便一下子湿了眼眶。
抬手随意的擦了一下脸颊,双手支在面前案桌上。半天才站起的朱婉儿抬眸环视着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寝宫,好久才收回了目光。
慢慢的移动身子,又过了许久她才绕过她身后的蜀绣屏风,向后方的梳妆铜镜缓缓的走了过去。
“贺兰清羽,蕙兰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从来都没想到贺兰清羽会这么狠,会这么的不念旧情。想到以往的种种,此刻双手打颤的朱婉儿。死死的捏着梳妆镜前的朱色胭脂,气得连身子都抖了起来。
“我会在皇陵,好好的看着你和那个贱人的。我诅咒你们两个,贺兰清羽蕙兰心,你们两个天地不容霍乱朝纲的贱人。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的。等你们死了,你们的尸骨会被人分开,你们俩会被挫骨扬灰的!”
哈哈大笑着,任由鬓上的珠翠叮咚作响着。梳妆打扮完毕的朱婉儿从自己床上的锦匣中拿出一套自己一辈子奢望,但却一辈子都没有在外人面前穿过的红色锦衣仔细的换在了身上。
低头摸着自己绣了无数个日夜的金丝凤凰,想着自己第一次服侍年轻君王时的欣喜若狂。朱婉儿抬手轻轻的抚过自己头上的金色皇妃发冠,然后将手向下,轻轻的停在自己如今依旧美艳年轻的脸颊上。
半响她笑了一下,而后便绕过身边的蜀绣屏风,仪态万千的坐了下去。
“皇上,婉儿来陪您了!”毫不犹豫的端起了面前的白玉瓷杯,朱婉儿在停顿了一下后便仰头一下子咽下了唇边的毒酒。
身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了,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望着手上的一抹鲜红,随即朱婉儿便一下子倒在了她面前的案桌上。
“干爹?”
里面的响动,清晰无比的传旨外侧,小太监立马如释重负的看向了在他身边闭目养神的严正。
宫中的总管大太监,早就在大火中追随了他一生侍奉的皇帝陛下。清楚知道待小皇帝登基之日,便是身边人飞黄腾达之时。所以此时宫中的所有宫人都免不了高看身边人,作为他的近侍温良也免不了紧张谨慎起来。
“你亲自看着,让他们好好的收拾一下里面。”尽管在宫中许久,一颗心早就坚硬如石。但面对这样的场景,严正还是有些不习惯。长长的吁口气,迅速的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严正便又望着身边的小太监补充道“落云宫的宫人,能用的你就留着给他们重新安排职位。不能用的,就立即赶出皇宫。若有看着不安份的,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干爹放心,温良知道该怎么做!”自小长在宫中,从小小的清扫太监升之如今。温良并不是无能心软之人,所以立即保证道。
熟悉的称呼让严正突然一愣,望着面前的义子,他突然便想到那个他叫了十几年。其实并没有多大才华,但却只是因为皇帝喜欢,便压在他头上十几年的车行言。
其实如今想来对方对他也不错,刚进宫时是对方护住了他,也是对方抱着他一笔一划的教他识字读书。只是后来对方老了,他就开始起了心思。只是后来对方开始防着他,也就从那时他唤对方义父时,不再真心实意了。
如今望着年轻机灵的义子,突然的严正便一下子理解了当初对方对他的一切感受。
“好--好好干,晚上回去早点睡吧。”
一脸复杂的说完话,随即严正便带着自己的手下迅速的离开了落云宫。而在他的身后刚才还笑语盈盈的小太监温良,却因为他难得的关心,有些不安惶恐起来。
严正出了落云宫后,便直奔大金殿。
在大金殿内,望着那在高高御台前,跟众王爷一起俯视整个皇宫的皇后娘娘。
严正低头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而后便迅速小跑上前跪下高呼道:“主子不好了,婉妃娘娘她在寝宫喝了毒酒,追随皇上去了!”
“你说什么?”慕容益青大惊。
“这----”慕容兼济也露出可惜的样子。
“落云宫的奴才找我说他们娘娘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神情有些不对。我本想立即禀告皇后娘娘的,但皇后娘娘政务繁忙,所以我只好先自己去看看了。谁曾想到,我刚去落云宫便发现那里宫门紧锁。”微微停顿一下,接着严正便又将继续说道:“婉妃娘娘将侍奉她的宫人全部都赶了出来,我立即调派腾翔卫撞开了落云宫的殿门,没想到还是完了---”
严正摆出一副伤心自责的摸样,吴云中狐疑的看向皇后娘娘。皇上的后妃一直都住在深宫中,其他众王即便知道她是谁,但也与她没有过太多的接触。如今即便有点感慨和感动,但也只是感慨和感动,自然不能像皇帝驾崩那般的情绪激动。
“我原本还在为难,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应该遂了她的心愿。”就在众人都做出难过表情时,听到婉妃死讯一直没有出声的皇后娘娘终于开了口:“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竟然就这样寻了死。寿亲王---”
“臣在!”
见皇后娘娘看向自己,慕容兼济立即下意识的站在了皇后的面前。
“命令礼部给婉贵妃上谥号,婉妃如此重情。她的后事,一定要大办,家人也一定要重赏!”
“这---臣知道了,皇后娘娘放心!”本来想说如今国库紧张的慕容兼济在深思一下后,还是领了皇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