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霁,安史城外银装素裹。对于安史城内的百姓来说,大雪过后未尝不是件好事,虽是冷了些,只城中百姓们却觉着过得安稳,只因了若是那突子有任何偷袭意向,会留下大片脚印,守城的将士很快便会发现。
刘洲承一夜安眠,早上起床伸了伸懒腰活动筋骨,穿衣洗漱之后出了院子,瞧见院中的将士们三三两两的在铲雪,绕了几圈复又回了自己屋里,只没坐一会儿,坐不住了,干脆叫上侯仲颜,打算两人一块打马去军营里打发时间。
打定了主意后,那刘洲承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侯仲颜住的院子。要说这侯仲颜长年跟男人打交道,她有是个在营中长大的,早便养成了自己动手的习惯,故她的小院里除了她并无任何丫头小厮。那刘洲承推了院门进去,东张西望,却没见到个人影儿,心道,莫不是回来之后不过休息了一夜,今日一早便去了军营?
这么想着,刘洲承撇撇嘴,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男人婆啊。。。。。。”
刘洲承并未往屋内去,不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正要走,忽地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低低呻。吟。刘洲承是个耳朵灵敏的,听到这个,微微皱眉,便转回身,循声而去。待靠近了声音源头,这才意识到那声音正是从侯仲颜屋内传出来的。他抬手要推门,只手刚放到门上,还未发力便止住了。
原是这刘洲承平日虽放荡不羁了些,且口中说着自己根本不将侯仲颜当成个女的,只他却从未进过侯仲颜的屋内,大约是他心底还是将此处看做是侯仲颜的‘闺房’的。既是闺房,他又如何能随意进出?
他正迟疑间,屋内又传来一声比方才更大声的呻。吟,他心里咯噔一跳,也不管心里那点什么别扭不别扭了,手下一个用力,直接推门而入。
那刘洲承迈步入内,只一眼,就瞧见床上弓腰背对着他躺着的侯仲颜。
此刻她不过穿了件白色软缎内衫,满头青丝铺凌乱的铺散在她身后的炕面上,弓背弯腰的她显出女儿家独有的纤细背影,以及露出的一处白皙后颈。这样的侯仲颜是刘洲承不曾见过的,他不过瞧了一眼,便有些不自在的扭开眼神,清了清嗓子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料侯仲颜躺着,一动也不动,更没理睬他。
刘洲承一怔,又上前两步,叫道,“男人婆?”
侯仲颜仍旧不动。那刘洲承顿时吓了心砰砰跳,箭步上前,伸手将侯仲颜的身子扳了过来,叫道,“侯仲颜!”
只见侯仲颜双目紧闭,脸色煞白,额上的冷汗直冒,嘴唇更是被她咬的带着深深的齿印。刘洲承何曾见过她这般,骇了一跳,手忙脚乱间逮着她一阵乱摇晃,口中叫着,“喂,喂!侯仲颜!”
侯仲颜本就腹中痛如刀绞,又被他一阵乱摇,只觉腹中一阵翻滚,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勉强睁开眼,对上刘洲承那双慌张不已的眸子,她有气无力道,“别晃。。。。。。别晃我。”
刘洲承见她还能说话,心头微喜,又听她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便又问道,“你是怎的了?我去喊周军医过来?”
侯仲颜一听他要喊周军医,皱眉,低声道,“不用,我没事。。。。。。”
脸都惨白了,还叫没事?
刘洲承哪里听她的,道了一句,“不成,生病了就得看大夫。”言罢,倒也不喊周军医一来一回的耽误时辰了,直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侯仲颜冷不丁被抱了起来,还是被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抱以这种姿态抱起来的,待反应过来后,浑身扎了刺一般的乱动。
两人一个挣扎一个防止挣扎间,那刘洲承一个错眼,竟瞧见那炕面红了不小的一块,心中大骇,慌乱间竟未曾往那方面想去,几乎是立刻放下了侯仲颜,脸色大变,厉声喝道,“都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胡闹!”
“我去寻周军医过来,你给我好生躺着!”言罢,阔步离去。
徒留侯仲颜瞧着自己屁股下的一块血迹,脸红到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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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董赟正同秦王殿下正用着早饭,只听外头传来皇长孙殿下的声音,道,“小先生,你快随我去瞧瞧侯仲颜,她流了好多血。。。。。。”
要说这刘洲承本是要去叫周军医的,只半道上才想起董赟也是回了来的,相较于周军医,董赟在医术方面的造诣似更高,如此便直接进了董赟的院子。
这厢,董赟忙起了身,不待刘洲承推门,她自个便开了门出去迎上他,见他着急忙慌的,忙道,“殿下,您先别急,我马上随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