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领命下去,带着那些金银去找城里的大户们“买粮”。
他们能说不卖吗?
各家的长辈们在军营里虽说不能随意行动,但吃的有,喝得也有,不能享受,可生活是能保证的,就是生了病,陈柏松还叫军医去医治。
邓老爷的被子最终还是被抢走了,好在他带的衣裳足够厚实,每日盖着衣裳睡觉,倒也觉得还好,但是人老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要是有人便溺了,帐内一天都是那个味,更别提其他的。
邓老爷住了几天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宁愿睡在野地上,也不想再跟这些老家伙挤一个帐篷。
可惜他说了没用,无论他怎么哀求外头的兵,好话说尽,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应承他。
他们也不知道家里送了粮食过来,只以为那陈将军是要给他下马威,把他们关在这里,把他们的心气给磨平,一个个都咬紧了牙关,赌咒发誓要度过这个难关,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家族蒙羞。
陈柏松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粮食,终于松了松手,叫人去给那群长辈送了棉被,吃的也比以往好,好歹有肉了,之前可是连菜都没有,每天都是红薯和土豆,这两样东西偶尔吃也很香甜,可天天吃也能吃得人面带菜色。
“不能再送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商议。
他们一脸愤慨:“他这是什么?他这是盗匪!比盗匪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邓家长子小声说:“我记得那陈将军就是盗匪出身……”
众人看向他,邓老大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装鹌鹑,不敢再说话了,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在这儿装什么狠?早先要粮的时候,你们可没一个人敢说话,如今还想推个傻子出来先不送粮,谁那么蠢啊?”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此时有人说道:“我们一起不送粮,我就不信他真敢对长辈们下手!你们怎么说?”
“安公子既然说了,我们自然跟着安公子一起。”
“是啊,他们也太欺负人了,简直欺人太甚,我们总不能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正是,他们是笃定我们不会不管长辈,我们不送粮了,我也不觉得他们敢动手。”
“好!那就都不送!”
邓老大夜里回了家,妻子送上煮好的醒酒汤,温声细语地问:“夫君今日过去商议,可商议出什么结果了?”
邓老大喝了口醒酒汤,摇头道:“都想把别人当傻子,世上哪有那么多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