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挥袖转身,带人离开。
他步步生风,气势已非曾经的赵家子。
“爹!”
赵荣走后,郑翁的长子连忙跑到老父身边,他想要搀扶郑翁,却被郑翁挥手喝退。
“你们!你们!”郑翁的手指着自己的儿子妻子,指着所有人,“你们要眼看着我们郑家衰败吗?祖宗留下的基业,都要在今日断送了吗?”
长子跪在地上,双眼含泪:“爹,当今乃是暴君,是猛虎,只有舍下昔日荣光,我们郑家才有喘息之机,将来才能送子弟入朝堂。”
“爹。”长子膝行几步,抱住郑翁的双腿,“我们郑家,已百年未得寸进了。”
郑翁站立不稳,他坐到椅子上:“你们……为了能在新君面前出头,情愿放弃祖宗基业?”
长子抬头:“爹。”
郑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自己的孙子们。
他们脸上除了恐惧以外,都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和向往。
他们习得文武艺,却无法货于帝王家,此时新君乍现,哪怕此君穷凶极恶,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一展所学。
他们并不在乎新君是强是弱,是奸是恶,只要能让他们大展抱负,其它皆不重要。
郑翁颓败了,他捂住眼睛,嘴唇颤抖地说:“我挡不住你们,我老了,子慧。”
长子连忙道:“儿在。”
郑翁不愿睁眼再去看自己的儿孙:“以后这个家,就你来当吧。”
长子愣在原地,连道不敢:“儿子,儿子不如父亲……”
郑翁:“休要多言!今后这个家,我再不管了!”
“今后是成是败,我郑家是东逝之水,还是镇山之塔,都看你们的了。”
郑家子弟俯首跪拜。
翌日,郑家驱散旧仆,雇佣新仆,还仆于民。
大都世家,人人自危。
也有断臂求生者效仿郑家。
“倒大多是聪明人。”宋石昭看着赵荣递来的折子,面露微笑。
老仆不解:“不过就是些仆从的事,怎么他们都一副死了亲爹亲娘的模样?”
宋石昭笑着摇头:“你啊,是从不用脑子。”
老仆给他倒了杯酒:“大人如今说的,我是越来越不懂了。”
此时林渊正吩咐罗本:“此次派你去,是叫你看好立户之事,什么世仆家仆,都是我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