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手一抖,竟生生从太后鬓边扯下了几根头发。
太后吃痛惊醒。
冷意顿时侵袭她全身,她跪在地上,浑身筛糠似地抖个不停:“太后饶命,奴婢该死……”
高世欢冷冷看了她一眼,嘴边却带笑道:“伊珠,你伺候哀家多久了?”
“禀太后,十年。”
“这么久了,你还这么怕哀家吗?哀家会吃人吗?”
伊珠已然只会喊:“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宫内的其他婢女太监全低下了头去。
“好孩子,抬头。”高世欢看着眼前这小宫女的清秀面容,脑海里却浮现的是那人清浅的微笑,她闭上眼,“你瞧多水灵灵一姑娘,偏生每年六月初八在宫中烧纸钱。坚持十年了吧。你,在祭奠谁呢?”
伊珠惊恐地瞪大眼睛,不住磕头:“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高世欢摩挲着腕上的白银缠丝双扣镯,轻轻道:“伊珠,自己去陪她吧。”轻飘飘地下了绝杀令。
太监李德明进殿时耳边还飘荡着伊珠的惨叫,他向太后请安道:“娘娘万安。今儿午时皇上会来用午膳,奴才已吩咐妥当了。”
高世欢点头,却转了话题:“哀家那兄长快回了?”
李德明回道:“是,估摸还有两日的脚程。”
“到时候拿些药材代哀家去看看他罢。”
“诺。”
……
陆千帆的马车到府上时,一个小人儿和一条狗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赵轻罗拍着狗屁股:“陆小帆,去闻闻你主子用过饭没有。”
大黄犬飞奔到陆千帆脚下绕了几圈,接着兴奋地叫了起来。
“好啊,老陆,居然在外面偷腥,枉我们等了你半天。”赵轻罗嗔怒道。
少女娇嗔,最是鲜活明艳。
“杜兄盛情难却嘛。但我可是给你带了糕点回来。”陆千帆拿出包裹递给她。
赵轻罗接过来凑近鼻子闻了闻,了然道:“又是皇上赏的?”
“自然。”陆千帆带着一人一狗踏进院子。
盛夏将至,陆千帆几日前带着赵轻罗将院中花花草草重新打理了一遍,换上红掌、扶桑花、君子兰、飘香藤,如今花开的正是艳丽。廊上缠绕的金银花保留下来,成了天然荫蔽。
赵轻罗上上下下打量他,语气嫌弃:“你说皇上究竟看中了你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