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天起,夜空中偶尔响起了礼花的燃放声,北风吹拂的街头,开始摆起了一个个小摊子,堆积着琳琅满目的年货。
聊天群里,新年快乐的段子层出不穷。让人惊觉到,又快过年了。
董婉欣的手机里,开始收到了不少顾客群发的“新年快乐”的短信,她也一一回复。不管是对方群发特意还是随手,她都必须要一一回复。
临近春节,咨询的人比以往更多。看来,大家都想在这几天多买几款珠宝“衣锦还乡”。客服办公室里,说话的声音,敲打键盘的声音几乎一刻没断过。
如此忙碌,当然不可能去外面吃午餐了。客服们不得已叫了外卖,刚吃了两口饭,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好不容易说完,饭菜都已经冰凉了。
伊莉拍着桌子苦着脸说:“什么春节嘛,简直是‘春劫’。别人都放假了我们还在这累的要死要活。”
“还让人崩溃的在后面!我们只有三天假哦!三天!”白雪趴在桌子上做晕倒状:“试问天下最惨的工作是什么,非客服莫属。”
“只有三天假!他乃乃个腿哦!老娘要辞职,坚决的要辞职!”伊莉双手抱着头:“平时加班也就算了,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好好玩玩,太过份了。”
她们正说的热闹,董婉欣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其他人的一听就知道有情况,赶紧闭了嘴。果然,董事长秘书很快出现在门口:“今晚下班大家别走,有新年聚餐。”
“除了聚餐还有什么?”伊莉一下子来了兴趣。
“可不可请几个帅哥陪咱们玩玩呀?”白雪也兴致勃勃地问。
董事长秘书还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一听白雪这话瞬间脸红:“聚餐完毕之后去KTV唱歌。”说完,不等白雪再问,就匆匆走了。
“哈,白雪,你个女汉子,把人家小姑娘都说害羞了。”董婉欣凑过去调侃道:“你呀,真是那传说中的,空有一身撩妹的技能,自己却是个妹。”
“切,我开句玩笑她就脸红跑了。真装,这才是那传说中的绿茶表呢。”白雪一边打字回复客户一边说:“今晚要唱歌哦,咱们的小董唱什么呢?可别唱你平时唱的那些个诗词歌曲了。”
“小董当然是和桑大帅哥对唱情歌呗。”伊莉眼神怪怪地瞅着董婉欣:“哎,小董,问你个事。老实交待,你和桑大帅哥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没发展到什么程度呀!”董婉欣的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哼,正巧电话铃声响起,她赶紧接电话。和客户说了半天,放下电话,却见伊莉还饶有兴趣地瞅着她:“小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真没和他怎样嘛。”董婉欣说,一时因为羞涩,二是因为,桑天恒和她的关系确实不清不楚的。他关怀体贴照顾她,就是从不说一个爱字。亦不做一点点暗示,活脱脱就是爱情专家所说的“暧昧”。
“没怎样你为什么脸红呀?”白雪刚解决完一个顾客,趁着空隙也加入调侃:“哟,还嘴硬。每天一起进出公司,一起去吃饭。没谈恋爱,鬼才信呢!”
董婉欣感到百口莫辨,索性不理她们了。女孩子天生爱八卦,尤其是对挑色新闻更是趋之若鹜,她越解释她们越会编故事。
下班时间终于来临,客服们第一时间放下电话关了电脑冲到楼下办公大厅里。公司里的员工差不多都来了,连平时难得一见的上司都到齐了。
下意识的,董婉欣在人群中寻找桑天恒,把人挨个瞅了个遍也没看见。董婉欣有点失落地走到窗前,盯着窗外发呆。
余婧悄悄走到她身边,出其不意地惊叫一声。吓的董婉欣一大跳,张口发出更尖锐的惊叫声,其他人纷纷侧目而视。
被那些人盯的不好意思,董婉欣低声埋怨余婧:“要命,你叫什么呀,公司领导都在呢。”
余婧特无辜地眨眨眼:“是我在叫,还是你在叫。”她脑袋凑近董婉欣,邪笑着说:“让你的桑大帅哥听听,你的叫声有多么的消魂。”
“滚!”董婉欣推了她一把:“一天到晚嘴里没个正经样儿,还是学校里那副鬼样子。”
白雪几步跑过来,悄声对董婉欣说:“嘿,桑大帅哥下楼了,等急了吧。”
董婉欣心虚嘴硬:“我有等他吗?”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窗外,耳朵却敏锐地捕捉桑天恒的声音。
正有一个俏生生活泼的女声在说:“桑帅,你哪天回家?”
“明天。”桑天恒声音虽不大,却被董婉欣听的清清楚楚。
“哎,我正说想请你吃个饭呢,你就要走了。”那女声一下子不高兴了:“不行,明天早上,你必须陪我吃了饭才走。”
这谁呀?真……真不要脸!董婉欣心里猛然冒出这个想法,又感到可笑。怎么能说人家不要脸呢?桑天恒又没有和她公开关系,更没有说爱她。他以单身贵族的身份,怎就不许别人约他了。
她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变得挺难看,因为,她已听见余婧的声音:“这小表情儿,是吃醋了么?”
心底,不是不吃醋的。更多的是心酸,比吃醋更难受的,是没资格吃醋。余婧已在打量那个女孩儿了。一头蓬松的短发,竟然没穿职业装。余婧仔细看那张被高档化妆品妆扮的艳光四射的脸,认出她是谁了。公司某高管的侄女龚晓丽,没什么工作能力,纯粹是凭关系进公司的。
龚晓丽笑嘻嘻的挽着桑天恒的胳膊,宛若他的女朋友。桑天恒一脸微笑,看不出表情是怒还是喜。
白雪不屑地撇撇嘴,将董婉欣拉到墙角:“哼,看他笑的那个样子。得,小董啊,这人你以后别理了,当小白脸的货色。”
董婉欣低着头,脸色相当难看。白雪的话她似未听见,双手互绞在一起。“生气在这儿憋着有什么用?去给她俩耳光呀!”
“算了,我又不是桑天恒什么人,没权利干涉他。”董婉欣抬起头,眼眸中已然闪烁泪花:“再说,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他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