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草草擦去掌心的血迹,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诸将军的,请他再打听萧景澜的消息。
一封送去南廷军营,请卫将军秘密出兵,前去西北随时准备带萧景澜离开军营。
侍女研磨的手微微发抖:“皇后,此事……此事若被陛下知道……”
皇后手中书写未停,轻声说:“他若想杀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死在他手中。如今趁我还有一口气,不如再搏一搏,能给景澜自由,我也死的畅快些。”
皇后做了两手打算。
南廷军营的将领都是由萧家一手扶持,还算忠心。
他先借由秦湛文出面,通过皇上向戚无行要人。
又秘密从南廷军营调了一支精锐,等萧景澜一离开,就把人劫走。
从此之后,天高海阔,沧海浮生,他的胞弟,会有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快意人生。
皇后坐在高高的凤仪宫中,像笼中的鸟,沉默着看向辽远的天空。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不顺利。
戚无行很执着,无论如何不肯放萧景澜离开,丝毫不顾及秦家的面子。
秦湛文察觉到事情不对,及时选择了自保收手,放弃了萧景澜这颗可以牵制皇后的棋子。
皇后心中却越来越慌。
信使奔波在京城和崇吾郡之间,一道道明书暗信往来穿梭,织起一张权欲之网,困住的是网中各怀鬼胎的人。
皇后心中焦急,不得不放下尊严,亲自去求皇上要人。
皇上不在内宫,而是去了苍龙殿与朝臣们议事。
留守在蟠龙殿的宫人们委婉劝道:“皇后,您就先回去吧,等陛下回来若是精力尚足,自会去凤仪宫探望皇后的。”
皇后苍白着脸,端端正正地坐在蟠龙殿中:“我就在这里等陛下回来。”
他等着,等着,从天亮等到天黑,三更的钟声响起,皇上还没有回来。
苍龙殿中灯火亮了一夜,皇上沉默着看向他的几位重臣,缓缓道:“皇后私自调动南廷军营,你们几位可都知情?”
安尚书迟疑了片刻,说:“陛下,皇后自册封以来便手握军权,调动南廷军营实数常事。更何况,他并未调动大队人马,也未派兵逼近京城。陛下何故……如此震怒?”
皇上说:“朕怒了吗?”
大臣们纷纷低头,不敢再言。
皇上看着那张薄薄的信纸,那是他的皇后,亲笔写给南廷军营卫将军的信。
派出一队亲信前往崇吾郡外,准备营救萧景澜。
是,皇后向来手握军权,南廷军营守卫南荒边境,听从皇后调遣。
若皇后调遣南廷军进攻南荒,他必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可皇后,他的皇后,他的发妻,却把南廷军营当做私兵,用来对抗他亲手颁布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