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阳打开手机照了照,就看到她手里举着一根白蜡烛,脸色有些苍白。女鬼似的。“没注意睡着了。”他看着她手里的蜡烛,“你这……是没火么?”她云淡风轻的回答,“本来燃着的,我一路走过来被风吹灭了。”“……”他晃了晃脑袋,“你就别乱跑了。”“我是想问问你,会不会修电。”“停电了?”他扶着地站了起来,大概是下午栽的那一大跟头,现在浑身酸疼。“不然我拿蜡烛干什么。”“……噢。”他揉揉腰,“我看看去,闸呢?”“什么闸?”“……就那个,”算了,问她也是白问,“你进屋里去吧,交给我。”“你能看见吗?”“看不见。”“那怎么修?”“瞎着修。”“瞎着还能修?”她盯着他,“你在逗我?”“开个玩笑,我用手机照明。”林冬无声,突然又捂下肚子,拧了拧眉。“你哪里不舒服吗?”“没有。”她又放下手。“你回屋吧。”林冬见他扶着腰走,“你腰不好吗?”“……扭了。”“嗯,你小心点,别被电死了。”“……”林冬没再说话,转身走了。他捏着声儿,轻声朝她喊,以为她听不见,“老子命大,死不了。”林冬突然转身,“你说什么?”“……”靠,耳朵那么好使呢!……八点多,雨停了,车好了,电路也被他修好了。秦树阳又饿又渴,去井那捞了些水喝,就准备回去。他想去叫她关上门,想想还是算了,孤男寡女的,大晚上去找人家不太好。于是秦树阳把摩托车推出去支好,又进来给她从里头锁了大门,从墙头翻了出去。一顿好折腾,骨头快散架了。外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心里却突然格外的平静。阿弥陀佛,别撞了树,别栽沟里,别走错路……刚骑上车,开出去不到十米,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猫骨头】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接通了。正乐着,“喂,又怎么了?”电话那头没声音。“喂。”该不会是按错了。“喂。”这二愣子,准时按错了。就在他准备挂断的时候,一个悠悠的女声传了过来,如同暗夜鬼魅。“秦……树……”她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听上去很虚弱。他竖起耳朵,认真听,“你怎么了?”“过…来………”“什么?”“来……”怎么那么吓人呢。他咽了口气,看着黑漆漆的前路。阴森森的。他试探性的问一句:“你怎么了?”“你快过来……请你……”这声音听的他浑身毛毛的。“你……你”他结巴了,“你是人么?”话一出口,他就扇了自己一巴掌。那头没有了回应,“诶,你等等?你怎么了?”接着,他手机自动关机了。秦树阳长吸一口气,回想一下,这女的好像是不太正常。难不成撞鬼了?聂小倩与宁采臣……他拍了拍脑袋,想什么呢!秦树阳还是绕了回去,把车停在她家门口,一抬腿,从摩托车上下来,一个跃身跳上墙,翻了过去。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大步走过长廊,按记忆找到她的房间。屋里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有点小紧张。他站在门口。“喂,你在里头吗?”一片空旷,徒有他的声音回荡。他小步往前探。“喂。”无声。“你在哪呢?”忽然,一只手落在他的小腿上。轻轻的拉住了。秦树阳吓得一抖。这小姑奶奶怎么趴地上了?他弯下身,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往上提了提,“你怎么了?”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一掌捂在她脸上,一手心她的冷汗。秦树阳把她扶了起来,林冬身子弓着,往下坠,整个人软的跟一滩烂泥似的,他平时干着重活,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拖了林冬两步,感觉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于是,他把她撂上肩,扛水泥包似的,摸到床把人放了下去。黑暗中,他抓到她头发,手掌往下移拍了拍她脸,“怎么了?你哪疼?”林冬蜷着身体,沉重的喘息。秦树阳看不清她,转身摸着墙找到灯给打开了,刚回到她身边,灯灭了。操,又跳闸。“刚那蜡烛呢?”“桌…”“什么?”他俯身,耳朵贴近她的嘴边,只感受到一丝凉意,“桌…上”秦树阳小心翼翼摸到桌前找到蜡烛和火机,点了根蜡烛架在桌上,屋里才明亮起来。他回到林冬身边,见她脸色苍白,捂着胃部,死死的咬着下唇。他拧眉,怎么疼成这样。“你胃疼?”无声。怪不得今晚看她怪怪的,总捂着那地方。“有药吗?”她紧皱着眉,也不看他,嘴唇跟着声音颤抖,“在厨房,柜子里…一个…盒子…”敢情这姑娘趴地上,是想爬过去找药?厉害……“你等一下,我去拿。”他大老远的摸到厨房,翻出胃药,倒了杯热水。秦树阳扶起林冬,把药喂她吃下,又把人放平,盖好被子。她缩成一团,还在疼,额头上的汗往下滑,鬓角的细发全湿了,脖子上也是一层细碎的汗粒。秦树阳去卫生间拿块毛巾湿了湿,回来给她擦擦汗。他知道她不想说话,就在一旁默默看守着。不知不觉都快十一点了。这是造了哪门子孽。良久,林冬不动弹了,呼吸也变得平稳,秦树阳见她又出了一身虚汗,把被子往下拉一点,刚才情势紧张,谁顾得上看她,这时会才注意到这小姑奶奶穿了条吊带睡裙。只穿了睡裙……他瞄了眼她的胸口。呵,真平。秦树阳盯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他发现,这女的很耐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舒坦,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哎,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啊。他转移了视线,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床歇会,跟干了一场大架似的,浑身又疼又没劲。过了会,他回头瞄她两眼,小祖宗睡熟了。这下应该没事了。秦树阳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出去,关好了门,去厨房给她煮了小米粥,又烧了壶热水放在她床边,最后再去把电路给修了。临走时不放心,又去她房里,看到她睡得挺安稳才离开。亏得是碰上哥,换个男人,呵,早被撕碎了。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呦。秦树阳从里头关好门,自己翻墙出去,骑着车飞奔。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赶紧回到家,洗个澡,吃顿热饭,然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个觉。雨停了好久,突然云开雾散,月影朦胧。他眼神好,一路平安。直到两点,他才回到了住处,深更半夜的东闲里,静的不像话。他换下糟蹋的不成样的衣服,冲了个澡,煮了一大锅面条吃完才去睡觉。折腾死老子了。他闭着眼躺着,眼皮重的很,感觉下一秒就要进了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起唇角,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我树别的不多,就戏特别多chapter10林冬醒晚了,她口干舌燥,喉咙还泛着苦,坐起来靠着床背,闭着眼再养会神。三分钟后,她睁开眼,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突然看到膝盖上几处淤青,她皱起眉头,揉了揉那淤青,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