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存折了,还有那些纸条,有点肉麻,难怪你说不出口。”
“录取通知书到了,之前和你牌位说了声,现在还是觉得到你跟前说下也行,你盼了那么久,我也不知道你听到开不开心。”
“今天碰到了东巷脚那家有颗大石榴树的大爷,他挑着担子卖石榴,就是不卖给我,说是因为我小时候打他家石榴了,他还说你给他钱了,我就说我小时候你怎么总是无缘无故抽我,原来是这事败露了。”
“还有件事,我打算离开贺家了,你之前总说我肯定不是被父母丢掉的孩子,一定是人贩子拐走的,要我长大了去找找爸妈,现在倒是找到了,不过好像拐走和丢掉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你别担心,我有特别疼我的哥哥嫂子和舅舅。”时潜沉默一阵,笑了下“不知道这时间怎么算,隔了一千年你们应该也见不到面吧。”
时潜将石榴放进干净的果盘里,抬头看着墓碑上面容坚刻的老人,笑了声“不过你要是不高兴我离开贺家,晚上来我梦里打我一顿也行,特别久没见你,真有点想。今天我还有点事,就到这儿了。”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路过一个个墓碑,快到延绵而下的青石阶梯前,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嘀咕“还有件事没说,我最近手头有些事要处理,不确定帝都大学我能不能赶上去报道,赶上了是缘分赶不上就算了,离近了怕你听见真蹦出来打我,诈尸吓着人家看门大爷多不文明,不过这也不算远,你听没听到我不管,反正我和你说了啊。”
说完,少年一阵风似的下了山,徒留真正的山风卷着落叶生气地打转。
说好的上午来医院,时潜却迟迟没到,而且一直没接电话,赵哥起初也只当他没看到,可是眼看着快中午了,就忍不住着急起来。
昨天的事情惊险万分,从之前的几次凶杀案就知道那凶手也阴险狠辣得很,很难说会不会因为时潜打断了他的计划转而去找他的麻烦。
赵哥越想越担心,怕时潜因为他们一家得了无妄之灾,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下半辈子可都寝食难安了。
他的走神引起了赵泽的注意,赵泽不悦道“想什么呢,大哥正在说拍卖会的事情。”
赵哥回过神来,连忙赔罪,见赵泽脸色好了一些,想了想还是将时潜的事情告诉他了,“小时救了我们一家子,但也说不定因为这被那凶手惦记上了,泽少爷,到时候拍卖会还麻烦您替我照顾照顾他,如果能有他用得上的东西,只要是我能承担的,就麻烦你给他拍下来。”
赵泽不以为意“就算他真救了你们,赵家也不是出不起谢礼,随便拿点东西打发一下就行了,拍卖会上那是些什么东西?人家要的最低档次也是按斤称的黄金,你买得起吗?就算你买得起也得倾家荡产。”
赵哥听了这话没有犹豫“这恩肯定得还的,倾家荡产也得还,只是小时没有去过拍卖会,还是麻烦泽少爷到时候照看一下。”
赵泽深深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赵哥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到是时潜的电话,马上接了起来“小时,你现在在哪儿?没事吧?”
时潜“我没事,只是转道去了其他地方,可能还得两个小时才能过来。”
赵哥闻言松了口气“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其他的等你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他对赵泽宁笑了笑“总算是放心了。”
赵泽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正要说话时自己的手机也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掏出手机一看,脸色瞬间阴云转晴。
勾着唇回了几句消息,将手机一扔,对赵哥道“等会儿贺家也会来探望下嫂子,你准备一下。”
赵哥不记得赵家和哪个贺家相熟,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到底哪个贺家,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赵泽啧了声“贺远照。”
赵哥知道贺远照,但还是疑惑,试探道“贺氏?”
他和贺氏没有任何合作,据他所知本家赵家与贺氏也没什么关联,他想不到贺远照一家来探望他的原因。
“就是那个贺氏。”赵泽看他不像是上心的模样,眼底有几分不悦“贺家的小儿子贺年有灵根,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赵哥一听就反应了过来,点头道“我知道了。”
赵泽这才满意点头“行,我先出去透透气,等会儿我哥找我你和他说一声,过一阵子我再回来。”
时潜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他买完东西本来也打算吃过午饭再过来,但赵哥怎么也不肯,说已经订好了地方,一定要他一起吃个饭。
昨天晚上刘姐就已经从急诊部转到了住院部,住院部在门诊部的后面,可以直接从门诊大厅穿过,也可以绕过门诊大楼过去。
时潜自然是选择前者,能少走几步就少走几步。
临近中午,门诊大厅清冷了下来,经过导诊台时,时潜看到一对中年夫妻在咨询,没有多留意。
直到走出门诊大厅,一个护士急匆匆拿着手机从他身边经过,时潜听到了她说的话。
护士拿着手机,步伐急促的边走边对那头道“……不吃了,来了对聋哑人患者,现在没时间……他手里好像是有孙教授的预约,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孙教授已经下班了,而且就算是孙教授现在回来了他们也不好交流,护士长说五官科有个医生好像会点手语,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我现在去找人,你有那边号码没有?”
时潜回头看了一眼,高柱后方,那对夫妇形容焦急,脸上透着疲惫沉着苦痛。
他脚步一顿,“我会手语。”
护士本来着急,被人叫住也皱着眉头,不过听到时潜说的话后立即露出了惊喜笑意“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