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时知临跟踪云祁没走多远,就被云祁发现了。
深巷里,云祁微微垂眸,看着地面道:“知临兄,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被人叫破了名字,时知临也没再藏,一跃落到云祁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
他已经元婴大圆满,而云祁不过元婴初期,且他跟踪云祁的时候十分谨慎,还用了高阶隐匿符,按理说云祁不可能发现他。
听到时知临的声音,云祁倏地抬起头,眼眸发亮:“你身上有茶与酒混合的香气,我一闻就知道。“
时知临一愣,抬起袖子嗅了下,嘟囔道:“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再说我最近也没喝茶啊……”
云祁一直弯眸看着时知临,等他放下袖子,才轻声道:“知临兄,三年前的论道会好像还在眼前,之前一直说要再去天山找你,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见面了。”
时知临点点头,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云祁垂眸笑了下,“父亲说最近东边有异动,我和兄长便来看看,顺便采集一些制作丹药的灵植。”
时知临并不相信:“在余峨山找灵植?”
云祁摇摇头:“我们本来是去大苦山找三足龟的。”
普通三足龟吃了会丢掉性命,唯有大苦山的三足龟是个异数,它们身上的龟壳龟肉包括龟甲都是制作丹药的好材料,有消肿、避时疫的效果,听说云家的秘方云玉丹其中意味材料便是用的三足龟。
且从大哭山来这边,也并不算是绕路,这个理由还算是充分。
然而时知临却还在想之前听到他们说的话,直截了当道:“我之前路过你们客栈时,发现上面有人便听了会儿墙角,听到你们说跂踵的出现十分应景,是什么意思?”
云祁愣了愣,然后浅浅笑了:“原来知临兄想问的是这件事情。”
“我与兄长是昨日来溢卧的,本来见城门紧闭就觉得异常,本想立即离开的,但没想到被几个邪修发现了行踪,他们想要杀了我和兄长,没想到我们身上丹药和护身法器够多,反而被我们擒住了,我与兄长拷问他们,才知道这些邪修来余峨山是有预谋的……”他顿了顿道,“百年前的那些邪典似乎没有完全销毁,他们虽然没有召唤邪神的能力,似乎却可以见那些凶兽聚集起来,使得那些凶兽听他们的命令。”
时知临皱眉:“驱使凶兽?”
云祁点点头:“而且那些邪修甚至抓了许多普通人去喂那些凶兽,这个镇子里的人便是因此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出门,我和兄长昨日投宿连连被拒,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件空置的客栈。”
时知临:“你可知道那些邪修在哪?”
云祁羞愧地低头:“昨日兄长拷问那邪修时没注意,让那邪修死了,没问出来。”
时知临:“那你可知这城中百姓藏在了哪里?”
“知道。”云祁抬头道:“昨日我和兄长找地方投宿时,恰遇到一家子往余峨山那边去,他们说那边有九鼎门的阵法,可以保护他们。”
“九鼎门?”想到九鼎门向天山求救的自顾不暇,时知临眉心一跳:“惨了。”
云祁见时知临倏地消失在面前,空茫地追了几步,“知……”
*
时知临将从云祁那儿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九清和辛天和,三人商量一番,又有辛天和算卦得到“有惊无险”的卦象后,决定先去一趟九鼎门。
九鼎门内的情况一定不如云祁所言乐观,不然不会有那封求救传讯符,时知临和九清推测,那些邪修说不定就在九鼎门,如果是这样的话,把九鼎门当做避难所的百姓们凶多吉少,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去探一探。
溢卧镇与余峨山隔着一条河流,时知临三人踏水过河时,却发现水面下似乎有些异样。
正警惕时,无数条只有一只眼睛状似鳝鱼的凶兽从水面一跃而出,发出令人恶心的呕吐声,尾巴甩着水朝他们攻来。
“薄鱼!”
时知临脸色微变,还未召出尽欢,就见一道剑光闪过,跃出河面的薄鱼顿时死了小半。
他回头一看,只见是个相貌清秀的少年,拿着把平平无奇的青铜剑,眉眼倒映着粼粼水光,潇洒又懒怠。
“几位道友——”那少年道:“我剑都出了,你们怎么还不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