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盘问”情况,司理是在司家的另外两位男士——司父司向荣和姐夫赵无眠身上见过的。
回想起从前他们两人一个没回答应对好,就被要求立刻马上收拾行李、打包滚去公司反省,司理当即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并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除了司青以外,我还有一位堂姐和两个表妹。其中堂姐已经结婚生子,大表妹现在在英国念大学,小的那个今年10岁,小学尚未毕业。就这四个姐妹,没有其他的了。”
听到司理居然一板一眼地给自己数亲戚,许绾柚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无语道:“谁让你说这个了?我问的是那些什么干姐姐、干妹妹之类的好不好?”
说着,她突然想起昨晚上听到的称呼,不由挑起一边眉毛轻眺了司理一眼,拖长了调子似笑非笑道:“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司总还有诨号呢!嗯?三~哥?”
司理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一霎停止了运转和思考。
他听了这么多年的“三哥”,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普通的称呼竟然会有这样的魔力,能够令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倒行,径直往不该去方向流去。
司理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再看许绾柚,红着两只耳朵,低着头磕磕巴巴地开口:“你别,别这么叫我……”
“怎么着?别人能叫,我不能……”许绾柚秀眉一扬,刚想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便看到了对方十分不自然的手部遮挡动作,顿时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找回声音,却像被司理的结巴给传染了:“你你你,你给我严肃点!我现在是在跟你算账呢!”
司理也自觉很有些无地自容:“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你刚才那样叫我,它突然就,就不受控制了……”
“你、你少跟我来这套!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巧舌如簧!”许绾柚的脸也不由地跟着红了起来,她虚张声势地拔高了音量,乱七八糟地指控了一堆成语,哼道:“哦对了,我这句三哥,还是跟昨晚那姑娘学的呢!”
司理一听脑门都冒汗了,急急解释道:“不是……我在兄弟们中间排行第三,所以家里的弟妹一直都是这么叫我的,不是什么诨号!幼珊她是我爸战友尚叔的女儿,我们两家是世交,来往密切,所以她才会跟着我那些弟弟妹妹一起也叫我三哥。在你刚才叫我之前,我都不知道还会……”
司理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局促地侧了侧身,试图将尴尬的反应挡住。
许绾柚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视线一烫,脸部温度都好似又瞬间上升了几度,手忙脚乱地拿起身边的枕头朝司理扔了过去。
司理抱着枕头挡在身前,终于感觉没那么窘迫了,这才将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铁血峥嵘》有央台背书,不论是节目内容还是直播形式,都能够很好的帮助你澄清现在网上的不实舆论。你以前说除合约内容以外,我们工作上的事情互不干涉,我担心你不同意,才瞒着你说是要加班。”
他抬眸看向许绾柚,见她没有露出不悦,才接着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作为你的男朋友,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帮你做一些事情。”
至于救人,是在司理十七岁那年秋天。
司家在城郊的休闲山庄新近落成,便在正式迎客前邀请尚家三口一同过去提前体验。
结果第二天晚上尚幼珊和她的父母闹矛盾,大半夜闹出走,一个人跑到后山,意外踩空从坡上滚落,掉进了湖里。
她脚受伤不能用力,又因为过度惊吓而呛水,在水中挣扎沉浮却无法自救。
万幸当时刚好也在那附近的司理听到了动静,及时跳进湖里将她救了上来,并背着她徒步走了一小时,颇为艰难地送她回到酒店就医。
而尚幼珊所说的司理为救她而住院一个月,倒也不是夸张。
只不过原因是当时司理没有在意那次下水,回去后又没有重视随之而起的小感冒,以至于最后感染了罕见细菌发展成重度肺炎住院……
司理说完,再次强调道:“无论当时落水的人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许绾柚当然不会觉得救人有什么问题,点点头庆幸道:“还好那天你也在那里。”
说了这么久话,司理已经恢复了正常,此时正支着一条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听了她的话摇头道:“应该说还好我听你的话去学了游泳,不然即便那天晚上我在那里,也救不了她。”
许绾柚闻言愣了愣,反手指着自己重复道:“听了我的?”
司理虽有预料她大概率会不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但真的看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难免还是有点酸涩。
他微垂下眼睑,低声提醒道:“那天是9月23号,星期四,你在蔷薇公馆二楼的书房里写检讨,因为上午你不满体育课被数学老师占用当众顶嘴。”
有赖于司理如此详细的提醒,许绾柚“啊”了一声,终于有了点印象。
她记起来自己那天还霸占了司理在书房里常坐的那张小沙发,司理则像现在这样,乖乖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看书。
等她熟练地敷衍了事完一篇和从前大同小异的检讨,便凑过去翻司理手里的书,发现是一本航海冒险类的小说,就问他会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