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解释,柳香就全都明白了。当初云家特意送了帖子请她去府上做客,其实就是因为曹姨太看中了她的木雕手艺,想趁云家老太君大寿之便,顺便请她去府上教几位姑娘木雕技术。
原是挺好的一件事的。
只是那云芝心思不正,害她入了云家内斗中,这才有了后来的一些事。
听完整个故事后,柳香心里忽然有些沉重,不那么是滋味。但既有这样的机会,且二爷又愿意为她引荐,她还是愿意去试试的。
祖父的遗愿是将祖上手艺发扬光大、并传承下去,如果她能在这种选拔赛上露点风头。想来,对祖父的在天之灵,也是一种慰藉吧。
柳香有把丈夫的话听进去,所以,等晚上儿子半夜再哭闹时,她也没有继续心软喂奶给他。而是喊了外间歇着的乳娘进屋来,让她给儿子喂。
但可能是小胖子半夜吃惯了母亲的奶,也闻惯了母亲身上的味。所以,当乳母抱着他喂奶时,他就是不吃,只一个劲哭。
柳香也不知道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直哭的,她见儿子哭得小肉脸涨得通红,泪水鼻涕一大把,哗啦啦往下流,她又于心不忍。乳母将他小嘴按着放她胸前,他可能觉得味道不对,就是不肯张嘴吮着吃。
越哭越凶,越哭越厉害,柳香看着他这个样子,真怕他哭背过气儿去,一时又犹豫起来。
赵佑楠就歇在窗边炕上,听到动静后,也坐了起来。
内卧的婚床离窗边的炕有些远,不过,妻子那犹疑不决一筹莫展的神色他是瞧在了眼里的。怕她心软,最后又得舍不下心,只能喊她过来:“香儿。”
见她朝自己望来,赵佑楠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柳香就过来了。
赵佑楠拿了件薄衣披在了她身上,说:“去外面院子里走走。今夜无风,想来无碍。”
七月中下旬,最是炎热的时候。院子里无风,柳香身上还披了件薄衣,她觉得很热。
但为了自己身子思虑,怕着凉坐下病根来,也就忍着了。
院子里偌大的一棵桂树下,摆有两张竹椅,赵佑楠先在一张竹椅上垫了块薄软的软垫子,扶着妻子先坐下后,他才在她身边的另外一张竹椅上落坐。
“怎么样,外面的空气,比屋里好吧?”他闲聊似的问。
柳香深深呼吸一口,虽说热,又无风,但闷在屋里这些日子来,的确贪恋外面的好风光。
“嗯。”柳香点点头。
看了妻子一眼,赵佑楠则说:“别舍不得,以后要是再舍不得时,就出来坐坐。那臭小子见没指望了,自然就屈服了。不信你听,他现在是不是不哭了。”
柳香静心去听,果然听不到儿子那杀猪般的嘶吼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