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长歌进了内院,原以为魏琼必是一脸冷意的坐在屋内等着她,可令她惊讶的是,榻上没看见人,屋内的案几前也无人,她四周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奇怪了,这人难道出了屋子?可青鹤明明说他在屋内的?闻长歌正诧异间,这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上一阵冰凉之意,她被吓得一个激灵,低眉一看,就发现自己的脖子被架上了一把短刃,虽已是钝了口的,却也是冷厉袭人,只要自己一动弹必定会当场血溅三尺。
闻长歌没敢动弹,只将眼光上移了下,果然见得自已身前站着一个人,身姿修长瘦削,隽秀白皙的脸上,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睛,正带着犀利与质问看向了她。
“魏将军不是说想见我吗?怎么,我来了,你就这般招待我?”闻长歌看着了自己脖颈间的那把短刃,轻缓着声音笑着道。心想还真被自己料到了,这一来他果然就拨刀相见了。
第6章
“我要见的,是你家主子,不是你这样的小丫头。”魏琼的声音比之前一日褪去了沙哑,虽还是冷冷的,可透着有股子干净气息,很是好听。
小丫头?闻长歌愣住了,心想他怎么认不出自己了?随即又想想,这都三年了,自己的容貌想必有些变化,再说了,那时自己身着盛装,又坐在上首的父皇身边,魏琼离得有些距离。再说他性子傲气,定是不屑仔细看一眼她,如今见了面他认不出自己也说得通了。
闻长歌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气恼了,好歹当年自己一眼瞧着他就觉得顺眼的,没想到他倒是没正眼看过自己。
“你既知我是只是个小丫头,可怎么还拿把刀吓唬我?”闻长歌心中着恼,面上却是带着笑意。
听了这话,魏琼似是愣了下,再看看自己手中刀刃,抵上的正是她柔皙白嫩江的脖颈,似是自己稍一用力,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娇俏女子立刻就会香消玉殒。他的脸上掠过一阵尴尬之色,随即手一抬就将短刃挪开了。
闻长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个伺候人的小丫鬟了,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本来自己还为怎么说服他为虞国效力而伤脑筋,也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这下倒是简单多了。
“这是哪里?你主子究竟是何人?”魏琼默默坐回了屋内案几旁,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闻长歌听得面上一喜,她走近几步,然后看着魏琼笑盈盈地开口了。
“这儿是雍国境内,南都城。我主子嘛,与将军算得老相识了。”闻长歌清脆着声音脱口而出。
“雍国?老相识?”魏琼面露惊讶之色。
闻长歌点点头,又好奇的又仔细看看他,心想他莫不是想起三年前宫宴之上的事了?
“那夜我昏迷之前,见过一个颇为凶悍的女子,是不是你们主子?”魏琼抬起头,试探似地问道。
“是不是还泼了你一脸的凉水?”闻长歌笑着补充道。
魏琼点了点头,心里笃定闻长歌是那女子的侍女,当时必也是在现场的。
“当时情况危急,将军身受重伤流血不止不容人靠近半分,我家主子那也是情急之下的举动,平常嘛,她倒是个极和善的人,不会那般凶悍的。”闻长歌还是忍不住为她自己辩白了一番。
“你主子,便是雍国昭宁长公主吧?”魏琼突然又出声道。
“魏将军何以得知?”闻长歌抬高了声音,问得一脸的惊讶。
魏琼没有立即回话,他自案前起了身,站在窗边背着手朝着院内看出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闻长歌也没说话,只是移步也至了窗前,顺着他的眼光看出去,却是发现外面院内有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路中间,有颗竹笋却很是神奇地将石头掀开了一点,自石头缝隙里钻出来,冒出了尖尖的头角。
“在雍国,一个女子,手底有那么些行迹诡秘,身手不凡的高手,又有能力潜入到邺州城,除了雍国内卫营的实际掌权人昭宁长公主还会有谁?”过了片刻,魏琼声音幽幽地开口了。
“哦,我听将军话里的意思,你对我雍国内廷之事倒是有所了解,对我们家长公主也很是关注了?”闻长歌笑笑道。
“说吧,你主子救我,条件是什么?”魏琼却是不理会闻长歌的调侃,他转过脸来,看着闻长歌冷着声音就问。
闻长歌听得愣了下神,心想正如云翮所说,这魏琼果然是不是个善茬,他只字口不提昭宁长公主救他脱困的恩情,就连句客气的敷衍话都不愿意说,只是直接问救他的条件,这性子,真是傲气得得跟块铁板一般。
“这个呀,主子倒是没说,她只说魏将军当年无礼于她,这回她费心救了将军脱身,就只希望将军能亲自跟她道声谢,承认当年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了她。”闻长歌清了清嗓音,声音轻轻缓缓的,说得一脸的俏皮,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阵想笑,她很想看看这一脸冷傲的魏琼听得这话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