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鞋袜,赤脚蹚过去。”闻长歌脱口而出。
魏琼听得神色明显僵了下,继而便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在闻长歌跟前蹲了下身子,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脱靴的动作。
“你也真敢想,也不怕那水底有石头硌着……”魏琼叹口气道。
“那些石头都是些圆卵石,怎么能硌着我?”闻长歌却是不信,正打算避开魏琼的手继续脱自己的靴子。
“不光有石子,还有虾呀蟹的,指不定还有水蛇。”魏琼缓着声音道。
闻长歌一听“水蛇”两字,面上一白,果然就不敢再动弹了,她与魏琼在一起已是两次遇蛇,两次都将她吓得不轻,今日一听这“蛇”字,更有心有余悸。
魏琼见得她脸上有惊惧之色,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将起来,闻长歌见他发笑,一时有些着恼,一把拍开魏琼的手,又站起身,就打算穿着靴子直接下到溪水中。
“还是个倔丫头。”
魏琼有些无奈地嘟囔了一声,而后突然伸出双手,扣住了她的腰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闻长歌一时没防备,惊讶的低呼了一声,待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魏琼抱在了怀里,抬眼一看,悬空的脚下便是潺潺流动的溪水了。
“你早说这样不就行了,我还脱什么鞋袜嘛?”闻长歌一边嗔怪一声,一双手也很是自然地就环在了魏琼的肩头。
魏琼听了不说话,只低笑一声,而后脚下纵起,轻点几块溪石,瞬间就带着闻长歌跃过了小溪。
待到了对岸,魏琼正待放下闻长歌,可闻长歌确是将双手一搂,一双脚也蜷缩了起来。
“怎么了?”魏琼有些意外地问。
“刚才走路走得累了,脚也有些疼。”闻长歌脆软着声音道。
累了,还脚疼?魏琼顿是有些愣住了,她与皇帝同来,定是乘马车来的,这自山脚到别院,自别院出来到这里也不过半里路,她怎么就说累了?想当初她跟着他在那南都城外山谷中,走了大半夜可也没叫一声累,今日怎的就娇气起来了?
“你……可是身子不适?”魏琼果然不再放她下来,只低头看着问,还一脸的担忧之色。
闻长歌听得他这般问,心里不由得又有些恼了,心想我能告诉你,我贪念你的怀抱想多赖一会儿吗?
魏琼见她不吱声,一双秀眉还蹙了一点,还真似有些不适的模样,他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有点脚疼。”见得魏琼又要追问,闻长歌忙又开口解释道。
“那找个地方坐下来,去了鞋袜我替你看下,可是有硬物硌着了。”魏琼软着声音又道。
“那怎么行?我一个姑娘家,哪能在你跟前赤着脚?”闻长歌连忙摇头,口中还嗔怪了起来。
魏琼听了这话,面上的神情更是无奈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坐在那溪边的青石上,大咧咧就要脱下鞋袜下水去,当时不是当着他的面吗?刚才还一点也不乎,这会儿就这般在意起来了?
可是她一直喊着脚疼,又不肯去了鞋袜让自己看,那怎么办?魏琼不禁有些左右为难了,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就见她那双黑亮的眼睛忽闪着,分明见得有一丝慧诘的隐在其中。一双手轻挽在自己的肩头,一副很是惬意舒适的神情,魏琼看了一眼,心里一阵悸动的同时,忽然间慢慢也就明白过来了。
“想赖着我就直说,还骗我说什么脚疼?”魏琼低了头,靠近了闻长歌的耳畔,声音低低的,唇边还溢着一丝笑意。
赖着他?闻长歌听得先是一愣,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想这样赖着他?感受着他有力的胸膛和臂膀,还有他身上清爽好闻的气息。只是这会儿被他发现了,还真是叫她的面上一时有些过去,于是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魏琼有些意外地问。
“嗯……被你发现了,觉得挺难为情的。”闻长歌小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还将脑袋缩了缩,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
“两月不见,我倒是不知,一向脸皮厚的长歌竟变得这般怕羞了?”魏琼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忍着一丝笑意。
“我脸皮厚吗?没有吧,我这模样不够娇不够羞吗?”闻长歌一听炸了毛,一边嚷着,一边双手将魏琼的脚颈搂得紧了,还使上了些力。
“不不不,我说错了,够娇,也够羞,快松手,气儿上不来了……”见得闻长歌这般赖皮,魏琼倒是怕了,忙不迭的连声道。
“哈哈……”见得一向四平八稳冷静自持的魏琼乱了阵脚,闻长歌顿时感觉很是畅快,手上放松了些,而后就大笑了起来。
魏琼听得她的笑声,心情也似是愉悦了起来,他将托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像是要将她搂得靠近自己一点,可就在这时,闻长歌抬眼看了前方一眼,而后就惊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