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你和他们关在一个房间?”梅立峰看着龚大力,问道,“那你想关在什么地方?”
“随便什么地方都行!只要不和他们关在一起。”龚大力哭丧着脸说道,“哪怕是把我调到前面那个模范拘留室,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在龚大力看来,哪怕是被关进模范号子天天被人痛殴,也比胜过和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关在一起。哪怕是被打的断手断脚,也比被传染上艾滋病好一万倍吧?
“还挺挑剔的嘛!”梅立峰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地讥笑,“龚大力,你以为你这是在海天宾馆开房呢?你想住哪个房间,或者想和谁住一起,都由着你挑?”
“告诉你,龚大力!”他的脸陡然沉了下来,“这里是拘留所,不是宾馆!你是拘留犯,不是贵宾!拘留室人员的分配,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梅立峰的话像是千钧大石一样,硬邦邦地砸在龚大力心头,把龚大力堵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是啊!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拘留犯,有什么资格选择和谁住在一起,又不和谁住在一起呢?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可是,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千真万确是艾滋病艾滋病艾滋病啊!这个拘留室房间又如此狭小,在十五天内要同吃同住同睡,万一不小心有个磕碰见了血,那自己岂不也成了艾滋病人?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姓,龚大力就不寒而栗。他扑通一声当场给梅立峰跪下:
“梅队长,梅队长,我一个拘留犯,是没有资格讲这些。可是请你看在刘指和张所的面子上通融一下。我也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是想换一个拘留室啊!”
“你说这些都没有用,刘指和张所也帮不了你。”梅立峰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龚大力,“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龚大力,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你现在只要说出是指使你煽动村民堵铁路的幕后指使人,我就把你和雷氏两兄弟调开……”
龚大力咽了一口唾沫:“我……我……我不知道。村民们出来堵……铁……铁路,和我无关,也没有……没有任何人给我什么指使。”
“既然你不想要这个机会,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梅立峰不再理会龚大力,转身对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说道:“雷际党、雷际新,这十五天,你们就和龚大力在一个拘留室里共同生活了。你们相互关心相互照顾,千万不要生事,明白吗?”
“报告政斧,我们明白!”
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立刻并起两条竹竿似的瘦腿,做出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冲梅立峰回答道。
梅立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守在外面的拘留所干警立刻把拘留室的铁门好,又把铁门上面那扇小窗户从外面关上。于是乎,拘留室就变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读力空间,连一条缝隙都找不到。
“这位不是龚村长嘛?”雷氏两兄弟走到瘫坐在地上的龚大力面前,低头俯视着龚大力。龚大力看着雷际党雷际新两兄弟那两张皮包骨头暗青色的瘦脸,就仿佛看到两只骷髅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雷氏两兄弟深陷的眼窝中似乎还往外幽幽的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哎呀!别,别靠近我!”
龚大力从地上跳了起来,像一只受惊地兔子一样逃到了墙角。
“龚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两兄弟是吧?”雷际党不由得勃然变色,“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当初我们两兄弟在中天市呼风唤雨的时候,**的算个什么玩意儿!现在到人五人六起来了?还他妈的不想和我们两兄弟关在一起。和我们两兄弟关在一起怎么了?你一个狗屁烂村长,难道说还糟践了你不成?”
“就是!**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自己算什么东西!”雷际党也冷笑着晃晃悠悠地走到龚大力面前,“能和我们两兄弟关在一起,是你的荣幸,知道不?荣幸!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
“你们!|”龚大力见雷际党雷际新两兄弟一左一右把自己堵在墙角,一下子也恼怒了起来,抬手就想把两人推开,忽然间又想起来这两个人都有艾滋病,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换上了一副恳求的口吻:“雷……雷大哥,雷二哥,兄弟我不懂事,刚才得罪了您两位,两位哥哥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只要两位哥哥高抬贵手,放兄弟我一马。兄弟一定牢记着两位哥哥的大恩大德,等兄弟我出来之后,肯定会对两位哥哥重重地表示一番的。”
“龚大村长,出去的事情还早着呢,那不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吗?我们两兄弟可等不了那么长久!”雷际党嘿嘿地笑着,伸出扎满针眼的手在龚大力面前晃悠,“我们两兄弟现在就想和龚大村长您亲热一番……”
眼看着雷际党的鸡爪子似的手就要摸到自己脸上了,龚大力再也顾不得雷际党雷际新有没有艾滋病了,他一把把两个人推开,两个箭步就窜到拘留室的铁门前,用手用力地拍打着铁门:“管教,管教,救命啊!管教!”
雷际党雷际新见龚大力在用力拍门,也不追过来,只是笑嘻嘻地盘腿坐在地铺上,任龚大力在那里发癫。
大铁门咚咚咚地响了五六分钟,龚大力两只手都快拍肿了,上面的小窗口终于打开了,露出一个管教干部的脸:“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