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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俊一郎虽然嘴上那么说，心里可明白：这种骗小孩的说明是通不过的。然而，必须不住嘴地说些什么；沉默，就意味着败北。

俊一郎刚坐下，森常务董事便站了起来。看样子他要极力反驳。

&ldo;刚才，经理的话算不得说明。正如我们就早怀疑的那样，涉谷技师因为遇难而精神错乱了。根本不应该把他弄到lt-3型电视机展销会上去。但是，极少数人为了明哲保身，竟不顾羞耻，硬让一个疯人出席有关公司声誉的展销会。不但丑名扬天下，而且把耗费了天文数字的巨大投资所研制成功的王牌商品的声名也给糟蹋了。这责任，你打算怎么个负法？希望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rdo;

质问非常激烈。俊一郎毫无惧色地站了起来。

&ldo;关于涉谷技师的精神错乱，我也深深感到自己是有责任的。然而，那事故完全是偶然发生的，我们根本无法预料。他的精神错乱是暂时性的。关于这一点，有医生的诊断书，绝不象适才森常务董事的发言所说的什么出之于少数人的明哲保身，硬是让一个频发性的疯子出场。

&ldo;请想一想，让发明者出席新产品展销会是早已确定的惯例。况且，那次展销会已经决定由大阪电视台向全国播报。难道还有比发明者与新产品相结合这样的宣传形式更好的了吗？假如象森常务董事所说，不让涉谷技师出席，也许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故。但是另一方面，无法预料会发生那样事故的人们肯定要严加追究：&rso;为什么不让涉谷出席？&lso;我们绝对不可能意料到那种轻易不会发生的事故，白白放过与发明人相结合、以便使消费者对产品留下深刻印象的好机会。森常务董事的发言，纯属马后课，难免有只看后果的偏见之嫌。&rdo;

俊一郎的拿手好戏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强电派的董事们嘁嘁喳喳骚动起来，大有不乱一场不能完的趋势。

接着森口常务董事站了起来。他是个有名气的人，说他在三森常务董事之中最出类拔萃。

&ldo;至于涉谷技师的精神错乱，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这让专科医生一看便知。这件事不是争论的焦点。我们的疑问是：&rso;星电研&lso;合并后研制出的lt-3型电视机，已经相对地成了陈旧的商品。&rso;古电&lso;公开实验的ep-3型电视机超过了lt-3型。人家如果批量生产，我们公司的lt-3型很快就会变成废铁。假使lt-3型确实是举世无双的产品，那么，涉谷技师的精神错乱、展销会上的丢丑、销路不振，这一切都应该及时补救吧？但是，现在ep-3型电视机已经出现，无论怎么等待也是不可能的了。

&ldo;私自买卖本公司的股票，甚至滥用经理职权，操纵股票价格，采取这些恶劣手段才研制出来的新产品，原来成了一堆废铁！请问，弱电派究竟搞的什么名堂？

&ldo;如果&rso;古电&lso;ep-3的型电视机是盗用了lt-3型的技术资料制成的，那么，保密措施是怎么搞的？&rdo;

的确不含糊，森口的语锋尖厉。虽然口吻很老成持重，但是一字一句，都锐利得刺人胸膛。

他还没有放松追问。

&ldo;花冈经理不只是对吞并&rso;星电研&lso;这个重大营业项目独断专行，为了筹措那笔资金，还伪造材料，操纵本公司的股票。这不仅违反商法，而且构成刑法上的渎职罪。但是，我们是&rso;协电&lso;职工的一员，我们希望在责问代表董事的可耻行径之前，出于爱护&rso;协电&lso;的心情，应该首先研究挽回lt-3型电视机败局的有效措施。希望花冈经理在事情公开之前承担给公司造成了重大损失的责任。&rdo;

森口坐下以后，一时会场里出现了湖水般的寂静。俊一郎痛切地懊悔：如此时刻，有花冈进在场就好了。如今弱电派只有自己孤军奋战，与三森常务董事争辩。如果花冈进在场，就可以和他们混战一场，使自己有个喘息的机会。

然而，花冈进没有出席董事会的资格，因为他只不过是小小的部长。结果，能代表弱电派发言的只有他自己了。

俊一郎感到十分疲倦，但又站了起来。

&ldo;森口常务董事的发言纯属讹诈。

&ldo;你有什么根据断定lt-3型电视机是陈旧了的商品？&rso;古电&lso;的ep-3型电视机不管事实上多么先进，毕竟还没有跨出实验室！到批量生产那一天，还有很长时间哪。并且，ep-3型的优点在于集成电路。尽管由此还可以再缩小，但是和吸收了国外三色显像管长处的lt-3型相比，它能传送优质的彩色图像吗？这在技术上还有很多疑问。而且，真的有必要把电视机缩小到比lt-3型还要小的程度吗？

&ldo;即使在技术上可能缩小，但，把荧光面缩小到三型（原注：即第3代小型电视机）以下，那也是没有意义的。&rdo;

掀起了笑声。

电视接收机的画面大小，根据用英吋表示出的显像管对角线的长度数字，分别称为十六型、十九型……显像管放大，画面反而离实物远，扫描线间隔扩大，画面混浊不清。

相反，显像管越小，画面越清晰鲜明。但是，眼睛容易疲劳，不宜长时间观看。

这就是说，俊一郎为了强调从保护眼睛出发，三型是缩小的极限，他施展了天才的强词夺理战术。

笑声中大量夹杂着强电派的失笑声。俊一郎更提高了嗓音，似乎下定了决心。

&ldo;还有，森口常务董事的火气似乎不小。极不客气地把营业的重大行为指谪为我独断专行。敝人花冈俊一郎是协和电机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代表。在内部，我负责业务；对外，我代表公司。在接收&rso;星电研&lso;的问题上，我不过始终坚持谋求公司利益的这一原则，操纵了本人管理下的股票，并没有给公司造成一文钱的实质性损失。

&ldo;究竟根据什么说我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呢？仅仅依据偶然出现的ep-3型电视机，并且还不知道市场反应如何的一个试验品，就断定我公司引以自豪的lt-3型电视机相对地陈旧了？这未免说得过早，而且过于轻率了吧！何况，你位居&rso;协电&lso;要职，单凭臆测，公然地诽谤我，这是对我莫大的侮辱，严重地损伤了我的名誉。应该促使森口常务董事猛省。&rdo;

俊一郎一住口，弱电派的董事们便鼓起掌来。谬论能讲到如此出色的程度，真够漂亮的。森口的面部先是苍白，接着淡淡发红。这是他这个冷静的人非常激动的标志。没等俊一郎坐稳，森口便又一次站了起来。

&ldo;经理的发言纯属感情用事。根本没有回答问题的实质。就是没有电子常识的人也都知道，ep-3型电视机比lt-3型先进。不妨可以认为，在&rso;古电&lso;的设备和资力之下，大量投产是燃眉之急。一旦上市，我们的lt-3型绝对竞争不过，这是明白而又无疑的。实际上，由于ep-3型的公开实验，lt-3型连从前零星成交的情况不也停滞了吗？这不叫陈旧，叫什么？如果照此下去，下期就得减少分红。不，弄不好，连一点红利也分不成了。

&ldo;损失还不仅止于现实，也包括对将来的明显损失。何况，接收&rso;星电研&lso;的时候，花冈经理所进行的可耻的股票活动，大大地损伤了&rso;协电&lso;的信誉。那么，这不是给公司造成了损失，是什么？经理亲自买卖本公司的大量股票，还大言不惭地借口说，是在自己的管辖范围，真是恬不知耻！假如经理依然不肯表示诚心诚意承担责任的态度，我们也就不得不招集临时股东总会，请求解除花冈经理的职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