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烟瘾上来了,他走到医院的小公园里,寻了个长凳坐着,手口袋里摸出烟,点燃。
他漫无目的地注视着前方,大脑一点一点放空,觉得四肢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支烟莫名其妙地抽完,只剩下一个烟蒂,他甚至没感觉到它的滋味。
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与冬青的聊天,还停留在白天的对话中。
她说回去了要请他吃烧烤,眼眸温柔下来,像是铺满星辰。
多希望能快点结束这件事,他好没有牵挂地去见她。
“介意我坐在旁边吗?”清亮的声音撩拨着静谧的空气。
裴即白猛地抬头,脸上带着欣喜,看清来人过后,失落席卷全身,不是她。
“你坐。”他的语气里难掩失望。
是个女人。
他不认识。
穿着病号服。
有些憔悴。
他不想离开,因为他觉得自己先来。
他很累,他想休息。
两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离开,谁也没有搭腔,他们之间仿佛又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间隔开来,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份安静被女声打断,女人扭头看到裴即白捏在手上的烟,开口:“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裴即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盒,又抬眸瞧了瞧女人的面色,他觉得她身上好像没有生气了般。
犹豫间,女人又开口:“顺便还要借个火。”
裴即白不懂这个女人的用意,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没什么企图,只是觉得她好像个溺水的人,却不呼救,只想静静地死去。
看到这个女人,他莫名地想到了冬青。
女人点燃烟,双颊用力,路灯突然亮起,她的轮廓在灯光的映衬下更为清晰,吐出烟雾后,她指尖夹着烟:“我叫周简。”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有言语,让裴即白有些排斥,他不是个喜于跟人搭讪的事情。
他没要回借出去的打火机和烟,倏地起身,打算离开,女人视线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在他转身的那刻,继续说:“我妈叫赵时雨。”
裴即白想要离去的步子顿住,他猛地转身,眼神里装满震惊。
这个名字,是这次事故里没找到家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