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朋友们一共三人,住在山下的酒店,晚渔定睛一看,摘下护目镜,惊讶地打招呼,道:“谢老板?”
谢志也吃了一惊,道:“晚先生。”
前两周,刚放寒假,他还想邀请晚渔带小孩来馆里玩,陆观野从他背后路过,正好看到电脑上的聊天框,让他不要白费力气,这位会员的小孩不在家,本人伤了脚踝,估计要歇好一阵。
陆观野说得很严肃,好像晚渔受了很重的伤,又很娇气,无法动弹,谢志只得作罢,此时在高级雪道看到如此活蹦乱跳的晚渔,真是出乎意料。
谢志解释道:“放寒假,又快过年了,陆老板看店,我带员工团建一次。”
晚渔有点遗憾陆观野没来,谢志又说:“我过年前回店里,不知道陆老师之后有什么安排。”
反正宋梓谦这里只有三个人,酒店大多数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邀请他们住到山上,晚上一起吃饭打牌,热闹热闹。
六个人,开三副崭新扑克,掼蛋。游戏前抽牌分组,晚渔、邵梁与店里的齐哥一组,谢志、宋梓谦与另一名叫小叶的店员一组。
看得出来,宋梓谦与小叶走得最近,也是因此结识另两位朋友。
晚渔也在攀岩馆的照片墙上看到些小叶的照片,是店里资深教练之一,手长腿长,一看就是天生擅长运动的那类人,下午时晚渔看他滑雪,动作潇洒利落,够张扬够帅气的。
宋梓谦拿了一手好牌,小牌都连成炸弹,还拼出一副同花顺,炸了四次,成功做了头家,把出牌权顺利让渡到小叶手里,小叶也争气,很快出掉牌,最后晚渔三人只努力关住谢老板。
宋梓谦向队友邀功,笑眯眯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小叶捧场道:“厉害呀。手气这么好。”
晚渔忍不住吐槽他,道:“戆人摸大牌,这种牌,不论怎样打,都能走头家。”
宋梓谦也不恼,反而呛道:“有人摸不到好牌,急了。”
这一把轮到晚渔发牌,他余光去看邵梁脸色,但邵梁打牌一向很稳,不带什么情绪,算牌又准又快,跟他一组,不论牌面好坏,都是输少赢多。
晚渔暗自佩服,心道真是好涵养,自己要趁此机会,多多向邵梁学习。
打完一轮,邵梁组没什么悬念地赢了,宋梓谦没有兴致再玩,要去放烟火,小叶穿上外套跟他出去,牌桌上剩下的四个人重新开了两副牌,打八十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梓谦是并非良偶,对小叶绝没有什么真心可言,不过是露水情缘,谢志不看好,也不好多说什么,四个人沉默地摸牌、出牌。
过了会儿听到外面响起砰砰的烟花声音,从他们的窗户里,正好能够望到漆黑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绚丽花火。
晚渔的位置正对窗户,看烟花分了神,输了两把,被谢老板追平,对面与他组队的邵梁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专心。”
等他们又打完一轮八十分,已经是凌晨,外面的烟花早就歇了,四个人各自回房休息。
玩了两天,年关将近,谢老板与齐哥先回沪,小叶想多留几天,等除夕那天,与宋梓谦一起回去。
谢老板懒得管他,就当多给他放两天假。
谢老板走前,晚渔忍不住问他,陆观野到底会不会来。
谢老板也不能断言,只说陆观野的家人在国外,这几年过年都在雪场。
晚渔恳请道,你帮我问问他吧。
谢志笑,你怎么不自己问他?
晚渔说,我问他,他肯定就不来了。
谢志说,那也不一定。
谢志故作玄虚,道,我问他,与我帮你问,那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且放心等着吧。
晚渔得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保证,像等待戈多里的流浪汉,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又像是捧着薛定谔的盒子,不打开盒子,就不知猫的死活,但一旦打开了盒子,必然只能得到死猫一只。
陆观野早就定好了机票,等谢志回来,与他简单交接了工作,准备直接带着行李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