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取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解开绳子而是直接粗暴地砍断也证明了凶手同样很着急,分秒必争不想浪费时间。如果胡元是同伙,陈高阳根本没必要那么着急。显然,沈君尧的猜测是正确的,陈高阳解答了他的疑惑。“那天夜里我趁守灵的嬷嬷离开就把纸人搬到了灵堂门后,一把火把剩下的三个纸人都烧了,等烧得差了一半才从灵堂的窗户抱着女纸人离开,绕过巡守的护院去了后门。”姜甯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她觉得不可思议,“你熟悉胡元来收泔水的时间,也知道瞿家护院巡查的路径,就这样躲过了所有人趁着门房和胡元都不在的时候,开了后院的门把纸人捆到了车底?”陈高阳点了点头。后面不过就是他娘唐文秀等着胡元回家,趁人不注意就把纸人带回了家中藏好,184太子的请求沈君尧和姜甯都准备离开刑房了,陈高阳的话却成功拖住了他们的脚步。“大人,你知道吗,我姐姐的尸体送回家的时候都腐烂了,蛆虫爬了一棺材呢。她死了大半个月了,窦姨娘这贱人却瞒着一句话没说,还是我娘发现姐姐没有送东西回家有些奇怪,找上门去,这才知道了她的死讯。”陈高阳似乎不在乎沈君尧和姜甯想不想听,就自顾自说着话,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小时候陈彩儿是怎么照顾他的。从他话中,姜甯见到了一个朴实善良疼爱弟弟的姑娘形象。这亲情回忆说了有两刻钟吧,陈高阳依然没有停下的打算,沈君尧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转身要走,诏狱的走道里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曹奎从外头跑进来,脸色古怪,先是看了一眼陈高阳随后才告诉沈君尧,瞿文渊在大街上毒发身亡了。“还好,拖住你们,我还能带走一个,一条贱命换两个世家子,不亏。”陈高阳如释重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姜甯他们这才明白他一直在述说回忆的意图。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亲耳听见瞿文渊的死讯罢了。“我知道大人你想问什么。其实吴家答应尸检我就知道恐怕隐瞒不了多久了,你这儿的仵作能耐大迟早会发现我,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早上瞿文渊出门前那一碗汤面,我放了整整两包毒粉。有他陪我走这黄泉路,我就放心了。”后面陈高阳并未再说什么,沈君尧目光落在他平静的脸上,最后也只是吩咐刑官将瞿文渊的死也写进供词里,自己快步出了诏狱。姜甯跟在后面不知道说什么,曹奎走在她身边,她便问,“曹千户,要是遇上这样的事,你说老百姓该如何是好?除了自己动手报仇,就没别的法子了。”曹奎见她心情不好,一个大老粗也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也只能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诏狱的大门关上,将那些沮丧和无力也一并隔绝,暖暖的阳光洒下来,姜甯呼出一口浊气,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外走去……纸人案结案之后,诡案竟是难得消停了小半个月,姜甯又高高兴兴躺平了十来天。沈君尧依然公事缠身,曹奎和时均除了诡案也得负责各自辖区的事情,姜甯每天躺够了就是去找沈知意闲逛,这回正巧碰上了墨迟带着柳默出去办事。伙食好了起来,柳默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小半个月不见居然拔高了一些,脸上也多了点肉。柳默看见姜甯眼睛就亮起来,抬着手就冲她挥起来,姜甯回他一个笑容他才乖乖跟着墨迟离开。沈知意瞥了一眼柳默,气鼓鼓道,“小崽子,天天黏在墨迟身边,那是我的护卫,现在都成了他的老妈子了!”姜甯捏了一把沈知意粉白的脸颊,打趣起她来,“怎么,你还想跟一个小孩吃醋?墨迟是沈大人的暗卫吧,大人让他干嘛他就干嘛罢了。”“才不是!墨迟是我的人,哥哥把他派在我身边负责护卫我的。虽然他木讷又无趣但好歹会陪我去爬树摸鱼,他都多久没空陪我了啊,都怪哥哥!”沈知意话里话外流露着一股娇嗔模样,姜甯突然凑近朝她笑了起来,“沈知意,你是不是看上墨迟了?人家是暗卫,不是你的小郎君,怎么可能日日守着你。”女儿家的脸皮实在是薄,姜甯这么一说沈知意顿时脖子根都红了,一路嚷嚷着姜甯胡说八道,然后头也不回就跑了。“还真让我猜对了。”姜甯小声嘀咕着追了上去,赶在拐角前逮住了沈知意,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告诉沈君尧。“墨迟知道你喜欢他吗?”“不知道吧。他木得很,又不解风情,真不愧是哥哥教出来的暗卫,都一样无趣。”,沈知意耳根发烫跟姜甯小声吐槽着。她确实对墨迟有些好感,但墨迟恐怕并不喜欢她,因为每次她稍微靠近一些墨迟就板着脸立刻走远,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我去帮你试探试探?”,姜甯一把搂住沈知意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带,笑眯眯凑在她耳边朝她吹气,沈知意面红耳赤扒拉着她的手臂让她别八卦。“试探什么?”两人正打闹着,沈君尧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姜甯当即撒手跟沈知意同时转身站好,两个人活脱脱一副被先生训话的乖学生模样。“没,我说试探一下巷子口卖玫瑰酥饼的老板秘方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姜甯低着头明目张胆撒谎,沈君尧也没有细想,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酥饼摊又将视线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