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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机会（第2页）

程亦傻了眼，这照片，莫不就是那天在会所门口。

待她到了公司，何晓岚早已在工位上等着，两手抱在胸前，面色倒不难看。

“小岚姐。”程亦走到跟前先开了口。

“照片看到了？今早小群里头传的都什么样了，要不是我叫停，就等着风言风语把你淹死。秦总倒应该还不知道，说是跟冯氏有合作要谈，没来公司。”何晓岚皱着眉头，噼里啪啦一顿教育，看样子也没要听对方解释的意思，“自己有点数吧。”

说完正往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这事不归我管，但也别怪我多嘴两句。有时候这人生路上，选择可比努力重要得多了。你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应懂得怎样抓住机会。”

程亦愣在原地。机会，这对她来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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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屏幕上头显示是七七，后边儿跟着个猪头的emoji。

“小亦亦~”对面开口就差点没把程亦噎死。

“有话就说啊，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我这正上着班呢，一会被抓扣工资了你赔啊。”程亦压低声音，装作对她不合时宜的来电有些意见。

“我在你这儿再住两天，行么？”

吴七七是程亦上大学那会儿认识的，学画画的，也是她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不过两人的性子可以说是大相径庭。这位主儿，抽烟喝酒人体绘画，男友换得比衣服勤，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艺术这俩字。前两年毕业后嚷嚷着要跑去法国进修，家里不肯掏钱，但也还是去了。至于学费，程亦替她凑了一部分。那段时间她还谈了个富二代男朋友，不用多问，剩下的部分应当也就是这么来的。

去年吴七七回国，自己弄了个工作室，她这种人，自然是心气高，不愿被工作禁锢。当然，她属于穷得叮当响的那类艺术家。

前段时间，吴七七工作室出了些问题，先前准备了大半年的个人展览会开展在即，殊不知为何投资方联系不上了。资金链就这样突然断了，整的她焦头烂额却也无法可想。家里又打来几个电话催她回去相亲，嫁个好人家至少不用这样在外漂泊。这都是昨晚两人通宵喝酒才抖出来的事，也难怪这两天她一直赖在自己家不出门。

“姑奶奶，我当是什么事呢，你不嫌弃就住着呗，跟我装什么客气呢？”程亦听着她这语气，倒反而有些气笑了。

其实这小房子确实寒酸，是程亦在苏城一个老小区里租的，除了一张床，一个卫生间，外加一个可以开火的小灶台，就剩下那台老电视可供娱乐。胜在房租便宜，又离地铁口近，程亦对此已很是满意了。

“谢谢你，程亦。”

挂了电话，程亦愣愣神，不免心头有些酸酸的。

昨晚酒过三巡，吴七七突然开始哭，说搞艺术真是赔了命又捞不着钱。她这样的人来这世上走一遭，好似就是为了养活别人的，那些搞颜料的、搞模型的、卖烟的、卖酒的，总之怎么都不是养活自己的。

而后又擦擦眼泪开始玩笑：“你说我要是不抽烟不喝酒，搞不准已经买了栋大房子了，肯定把你接过去住。”

她吴七七哪里有过向生活低头的时候呢，可这随口一说的“再住两天”或许真是她给自己宽的最后期限。

苏城这么一座城里，有的是挥金如土的二代，他们不必为每月的开销精打细算，不必为自己的前途命运考虑。而多数生如蝼蚁的众生，终日为了生计前后奔波，回看过往，碌碌半生却仍是一地狼藉，不知归处。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