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干这活,手艺都生疏了。
等到落日黄昏的时候,一根黄玄木终于被我削成了一个木剑鞘。剑鞘表面都是先简单刻上去的花纹,要好好刻漂亮还得费很多时间,今天就先到这里。
我将脚边还在睡觉的师傅捧起来,放到头上,来到清姬面前将她收入新剑鞘中,大小合适,只是一把通体青蓝的剑跟一个黄木剑鞘,看起来总有些不搭。
她不满地说:“你今天净干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想办法去试剑大会?”
“做剑鞘怎么会没意义。”我故意转开话题:“这可是为了你才做的。”
“剑不出鞘,要鞘何用。”
“砍柴啊,柴刀还需刀囊,柴剑当然也要鞘。”
我好像又惹她生气了,她突然从剑鞘里冒出来用剑柄重重顶了一下我的鼻子,顿时我的鼻子涌来一阵酸痛,眼泪哗哗地流出来。真是一把又小气又大牌的剑。
师傅醒了,在头上好奇地问我:“阿一,你在跟谁说话?”
我举了举清姬,“她呀。”
“哦,可以沟通了嘛。”它晃了晃尾巴道:“为师饿了,回去做饭吧。”
“好嘞!”
这个晚上我们水镜峰五师徒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不知道是我给清姬削个剑鞘,还是掌门老头找大师兄说了些什么,反正大师兄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友善。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桌下,我跟他互踢了半天,直到师妹有些不耐烦地喊了句:“你们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我们才收起疯狂的攻势,不过还是时不时踢一脚对方。
我的床断掉的床脚让两块砖代替,勉强可以继续睡觉。午夜的时候,我醒来,发现清姬的灵体又从剑里出来,不知何时已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书。她没有因为白天我乱说话就揍我,我在醒来后睡不着,卧在床上看着她发呆。
清姬最不满我的地方,大概是我没有好好想办法让她回到红楹身边。但我不想跟清姬闹僵,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问她:“说起来,你跟红楹是什么关系?”
她无视了我,继续翻手中的书。
“是不是那种,你看着她长大,像亲人那么亲的关系?”
“。。。。。。”
“那么亲的话,为什么没有认她做你的剑主?”
她这次终于回了我,“再说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真是自讨没趣,我蒙上被子就睡。
一连三天,每天的生活就是白天在院子给剑鞘刻花纹,晚上看着清姬看书看到我自己睡着。我一直没有提起试剑大会的事,清姬看出了我没有心去找红楹,恼怒于我而不再跟我说话。有时会我会主动撩她一两句,都没有回应。偶尔跟大师兄相互暗算,胜负的比率还是跟以前一样,往往是他吃亏的次数多。柳生又来了一次,聊得还算开心,虽然他对我的态度友好得让我有些担忧,但是他为人还算不错,能够交个朋友。而钱官姿,这几天都没有见过她,估计被厢长老关得死死的,溜不出来。
直到我醒来后的第四天,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我觉得也是时候该再去那个地方一趟。
趁着大师兄去其他峰不知干啥去,我便叫来小师弟让他陪我下山,免得又被大师兄埋伏。小师弟虽然不愿意我拖着这副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身体下山,但他一个小孩自然拗不过我。
下到半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有点糟糕。小师弟叫我回山上,不过我坚持要下去。不久雨还是下了,下得很小。还好小正太准备周全带了把油伞,我们两人勉强来到了小石潭。
暗淡的濛濛细雨中,小石潭显得缺乏活力。
小师弟为我撑着伞,环视着这一带,问我:“二师兄,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呀?”
“师兄我失约了,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就想过来看看。”
“失约了?跟谁呀?”
“一只母狐狸。”
“啊?”
红楹早已经离开,我这时候再执意要来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也像是有些犯傻。只是我王一一向爱做蠢事,哪里来那么多意义不意义,犯傻不犯傻。
红楹喜欢坐到潭边那块大石头上踢水,踢到我身上。我想到潭边那块大石头坐一会,只不过石头已经被淋湿,要坐的话免不了湿屁股。但走近一看,看到那石头表面刻了以前没有见过的两行字。这地方隐秘,除红楹和我,再加上燕大叔,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所以这字是谁刻的自然不言而喻。
我急忙冒雨跑近一看,看到这两行用锐器所刻的字,上面的内容是:
天灰雨濛我等君
雨过天晴君未来
小师弟追上来,为我遮雨:“师兄你别淋着了。”
我心里百般滋味,红楹等我的那天也下雨了啊,会像现在这里下的雨一样吗?
站起来看着这天上下的细雨,想必那天红楹没有带油伞吧,说不定还淋着了。她是相信我会来才会等到雨过天晴,只是那天我让她失望了。
我有些气闷,从衣服里拿出月铃看了看,这是对红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还会有机会还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