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板桥上,望着潺潺的流水,王子墨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自己昨晚怎么会向林芷岚讨饶,虽然林芷岚对自己很好,可是她不可能做出这等“蠢事”。这回她是铁了心要让林芷岚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
以前王子墨从没有过这种觉悟,谁让她稀罕林芷岚来着,可是自打出了个王恩,王子墨就不愿意了,林芷岚不爱搭理自己,她还不爱搭理林芷岚呢。
“小良,我昨晚是怎么回家的?你头上的伤是被谁打的?”
头上缠着绷带的小良看着眼神忧郁的王子墨,不知道怎么说,昨晚闹得太凶了,说出来主子没面子。
“小爷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只记得被兰姑娘在脸上画了几只乌龟,我不是被画的最多的吧?”
“没呢,陈大官人被画得最多。”
“那我到底是怎么回家的,怎么睡到正房的,你说啊!”王子墨太忧愁了。
“小爷,说可以,但您不能打小的。”
“快说快说,我是那种会打人的人么!”
小良叹气,您不会打人,我头上的伤怎么来的。哎,小良缩着身子,一五一十把书房发生的事都说了。
“小爷进了正房之后,小的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早上碧霞送银子过来时小的问了,碧霞非但没说,还把小的臭骂了一顿。小爷,您昨晚骂娘子可狠了,娘子都亲耳听到的,您睡在正房。。。”
“看什么看,我会怕她,哼!居然敢骗我,我就说我能跟个二百五似的。”王子墨被小良担忧的眼神伤了自尊,摊手道:“把银子拿来,咱们去赌坊弄点花花,她以为只给十两银子我就没办法了,稀罕!”
凭王子墨的赌技,根本不需要出千,只听听摇色子的声音,就能狠狠嬴一笔,得了两百两,王子墨见好就收,去了梨香园听曲子。
梨香园是盐官县最大的戏园子,南来北往有名的角儿凡到盐官县,都会被梨香园邀请唱堂会,比起兴元府的秦雅园,梨香院占地不大,但真正的江南水乡之清幽雅致却是秦雅园仿不出的。
那树,那花,那流水,那山石,透着地地道道江南的秀美与含蓄,王子墨喜欢这样的环境,连带着戏台上“咿咿呀呀”听不懂的唱词都让她觉得舒畅。
“哟,王小二,今儿可是来晚了,仙老板已经唱过了。”昨晚被画乌龟最多的陈大官人陈世云见同命相连的王子墨来了,起身招呼她落座。
“仙老板听得多,无妨,听说今儿凤老板要唱,她的《霓裳羽衣曲》那才是一绝。”王子墨与众损友行了礼,坐下后兴致勃勃地说道。
“原以为小二你昨晚醉了,没想到你还记着呢。”
“哈哈哈哈~”
与王子墨同厢房的四人,都是蒋尚圭的世交好友,因生意与王子墨结识,这四人身为世家子,从小读书不成,但因是嫡出,各自管着家里的庶务,手上很有些钱。家里的生意,自有掌柜打点,他们有钱有闲,没什么人生追求,除了章台走马打发时间,又能做些什么呢。
王子墨随他们笑,磕着瓜子等着看凤老板,午时把林芷岚给自己留的那桌炒菜让仙来阁送到了梨香园,几个狐朋狗友好一顿乐呵。
“娘子,您唤我何事?”
张不才弯着腰,比以前越发的谦卑,全因张婆子看管内院不力,被王子墨重重责罚,所幸林芷岚念着张婆子年纪大了,免了一顿板子,只罚了半年的月钱,张不才对林芷岚的这份善意一直记在心里。
“夫君这两月从账上提了两千两银子?”林芷岚看了一上午账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爷要银子,老奴不敢不给,老奴劝了好几回,可是小爷半句话都听不进去。老奴实在无法,只得私下将蒋家的分红留下,不然再过不久到冬至对账,蒋家的分红都没了。”张不才惭愧道。
看着账上一百两银子都不到,林芷岚眉头皱得紧紧的,没想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闻不问两个月,情况会变得那么糟。从小到大极为懂事的王子墨,作起来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吃喝玩乐,两个月居然能挥霍两千两银子,放在后世都能有两三百万了,真是叹为观止。
“你做得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我会常来铺子,夫君若是向你要钱,你只管让她来找我,你若是给她一两银子,我便在你工钱里扣一两。张掌柜,咱们铺子的生意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若是再纵容夫君这般胡闹,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