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影策马走了五天五夜才在第六天的平旦赶到京都。
彼时城门早就落了锁,他等不及天明开城门,直接绕至另一边的偏门处,借着旁边树木的遮挡,借力跃了上去。
从登上到落地都悄无声息,偷懒的守卫压根没有察觉。
江上影也没有惹事的打算,他一路下了城楼,又径直往雪庐跑去,行到半路他忽然转了个方向,直奔谢府。
谢昭的房门猛地被人撞开,他才刚刚惊醒还未做出防备的姿势,就被人一把从床上拽了下来,一下将他砸到地上。
“谢枝在哪儿?”
江上影不管不顾的沉声低吼道,连日以来的赶路让他此刻狼狈不已,下巴上胡子拉碴,一双眼深凹进去眼球却又可怖地凸出来,使得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扭曲和癫狂。
他一路直冲谢枝的闺房,将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不仅人没找到,相反谢枝平日用的一切用具都被收起来了。
整间屋子干净空阔得不像住了人。
江上影隐隐有些猜测,可内心的愤怒和怨恨不止一次将那些猜测压下。
谢昭冷静地看着江上影兀自发疯。
他上手想拉开江上影的手,但这厮拽的太用力,他竟一丝都撼动不了。
“……”
他道:“放开!”
江上影重复道:“谢枝在哪儿!?”
“死了。”谢昭面无表情地说,但眼里的悲伤却如泄洪一般霎时布满他的脸庞。
“你撒谎。”江上影想也不想地就否决。
“左手边桌柜倒数第二层有她给你留的书信,我是否撒谎你一看便知。”谢昭撇过眼,静静地说。
江上影冷冷的看了谢昭半晌,他突然动手折了谢昭的另一只手,谢昭猝不及防的大叫出声,“江上影你个孙子,你干嘛?”
江上影表情冷得瘆人,他道:“若是让我知道是你们又把谢枝藏起来,我不介意真折了你的手。”
谢昭一头冷汗的捂着脱臼的胳膊,他骂道:“疯子。”
江上影不置可否,转身去寻谢昭所说的信。他准确的打开抽屉,如谢昭所言,空荡荡的抽屉里确实躺着一封信件。
他急切地拆开信封,看清内容的一刹那,表情瞬间凝固。
谢昭自己动手将胳膊接好,咔嚓一声,额头上又是一阵冷汗。看见江上影空白的神情,他扯唇冷笑,末了平静地陈述:“半月前我们回到京都时她已经不行了,人躺在床上,瘦的只有一副骨架子,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但看见我时却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