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微微摇头,说到:“皇上已经下令,法庆和惠晖二人不得踏足建康,只可派遣数名弟子前来传教。”
事已至此,卫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寺庙要是建起来了,那就是在建康城内竖起了一面弥勒教的旗帜,就算传教的人再少,有司马道子父子和王国宝有心照拂,法庆和惠晖进建康城也就是早晚的事。
离开乌衣巷后,卫阶也没心情去秦淮楼找烟濛濛,此刻正站在朱雀桥上,迎着河面出来的微风,想要冷静下来。
谢安是故意的,以谢安的远见,他不可能意识不到弥勒教潜在的威胁,只是为何会松口,任由王国宝等人在建康城内修建供奉大乘佛的寺庙?
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卫阶看着屈指可数河面上的画舫,陷入了沉思之中,隐隐约约间觉得谢安的这个决定和他自己有关。
谢安把袁湛王弘等人尽数安排进了北府兵,这些人都深得他的赏识,都具备谢玄接班人的潜质,只是这些人和他卫阶比起来,诸多方面都有所不如,谢安这是要借故把他留在建康城,给袁湛王弘他们留下表现和发展的空间。
说到底,谢安最顾忌的人还是他卫阶,所以宁愿纵容王国宝和弥勒教,也要将卫阶留在建康,如此一想,卫阶不由得有些后怕,不知烟濛濛对谢安的这个安排是否知情?
协助谢安对付弥勒教的建议是烟濛濛提出的,弥勒教要进建康城传教的消息也是她透露给卫阶知道的,究竟这其中烟濛濛是知情人,还是只是被谢安利用而已?
卫阶不禁头痛起来,烟濛濛似乎并不是如此有城府的人!
“谢安啊谢安,你始终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卫阶不禁又担心起了刘裕,此时的刘裕,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法与王弘相比的,就算比之袁湛,也有不及,如果他被谢安一直借故留在建康城内,只怕时间一久,刘裕再想出头就更难了!
这个时候,卫阶倒希望刘穆之激进一点了,不由得又后悔起来,真不该让袁湛给他带话!
卫阶抬头看了看秦淮楼方向,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原本他想着去试探一下烟濛濛,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
南郡,如今已是南郡公桓玄的封地,此刻桓玄的心情非常不好,桓冲来了,大骂了他一顿,刚刚离开。
“若不是我父亲,哪有你今时今日的风光和地位,都说饮水思源,如今竟然如此不顾情面!”桓玄一边恨恨说着,一边又对着门外喊道:“请况先生过来!”
“见过大将军!”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留着山羊胡须,一副智囊模样。
“况先生请坐!巴蜀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桓玄客气地问到。
“谯公那边已经肃清了毛氏家族的残余势力,巴蜀已经完全掌控在谯家手中!”
此人叫况逊,是桓玄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仰仗的谋士。
“如此甚好,巴蜀那边就有劳先生多联系,一定要把谯家拉到我这边!”桓玄欣慰地点了点头,巴蜀有天府之国之城,物产资源极其丰富,控制了巴蜀,也就控制了大半个天下。
“那个老家伙我已经受够了,先生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