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姜抬手,解下宋简的那件袍衫,覆于陈锦莲赤裸的身子上。
&ldo;你就算这样打死她,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了。&rdo;
她回过身,站在陈锦莲的身边望向阶上宋简。&ldo;宋简,过错是我们的啊……&rdo;
纪姜声音凄怆。
宋简哑然。她的话没有说错啊,是他不肯彻底放下仇恨去拥抱她,是他把她丢在陆庄,也是他,甚至扬言待她产子之后就要了结他的性命。也是他,明知自己的妹妹对她仇恨滔天的,却还是晚来了一步。
&ldo;纪姜,是我的过错。你信我啊,我们还会有孩子的!&rdo;
&ldo;不会再有了……&rdo;
女人含泪,&ldo;也许……我这样的人,真的不配与你有一个孩子。&rdo;
说着,她再也没有看宋简,转身往院中角门行去。
&ldo;纪姜,你去什么地方!&rdo;
纪姜没有回头,人往门外一转就不见了身影,只剩春裳的一角的,拂过门框,继而也消失不见了。
天光黯淡下来,陈锦莲口中堵的帕子终于被一阵嗽喘咳了出来。
她浑身颤抖着望向陆以芳和陈锦莲,孱弱地喘息道:&ldo;小姐……夫人,救救我的命,救救我的命啊……&rdo;
宋意然紧紧地闭着眼睛,她不敢看宋简,也不敢看陈锦莲。
她原本以为,当自己用一生的清白和幸福,换回兄长的一双腿之后,无论她做什么,宋简都会撑着她。直到宋简要将陈锦莲打死,并要自己亲眼看着陈锦莲死,她才终于感到恐惧和胆怯。
宋意然无法回应陈锦莲。
陆以芳的背脊上却被一阵黏腻的汗水润湿了。
至始至终,那个原本卑微的女人都没有侧头看过她一眼。比起怨怼,更可怕的是漠视。谋划,猜度人心,利用痴傻的人,甚至利用宋意然的恨,以及宋简的亲情,她这可&ldo;玲珑&rdo;的心,无论如何也该值得她的眼泪和愤怒吧。
然而没有。
也是,公主对待一个奴婢,要么杀,要么赦,而在纪姜眼中,她陆以芳似乎连一个奴婢都不是。对于陈锦莲,她都肯舍出怜悯,却全然漠视了她。
而因她的漠视,宋简问责她的意思,也一道沉入眼前那汪寂寞幽深的水里。
陆以芳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意义何在呢。宋府几年,夫妻几年,她究竟是谁啊。
&ldo;夫人……您求求爷,奴婢……奴婢错了……奴婢愿受杖责,只求爷奴婢留条贱命,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侍奉临川公主,奴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