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不是妾身惊着殿下了。&rdo;
她见纪姜没有出声,便蹲身行了一个礼。
&ldo;哦,不是,纪姜是头一次与夫人相对,想起些旁事,这才失神了。&rdo;
青娘笑了笑,将手中披风捧上:&ldo;晨间天亮,老爷怕殿下着凉,让妾身给殿下添衣。&rdo;
纪姜忙承接过来:&ldo;顾老与夫人有心。&rdo;
青娘直起身来,借着熹微的晨中光望向她的面目。素麻的发带拂动在她肩头,春裳轻薄,又被山中枝桠够拉得破碎,隐隐约约,勒出她的肩骨的轮廓。那张脸是熟悉,但气质却全然不一样,说她是皇族子女,却像经历一场凌剥,把沉重的金银饰物和和繁复的宫妆装都剥得恰到好处。
青娘看得有些出神。良久才轻声呢喃了一句。
&ldo;真像啊。&rdo;
纪姜将那件披风笼在肩上,东方的太阳冲破了朝霞,一下子撞出云层的桎梏,周身有了遮蔽覆盖,又沐浴于光下,人却渐渐地感觉到越来越深重地疲倦。
纪姜揉了揉眼睛,淡淡地露了笑容。
&ldo;像太后娘娘吧……&rdo;
青娘一怔,屈膝就要跪下去,却又被人端端地扶住。她不敢抬头,忙道轻声道:&ldo;妾身万死。&rdo;
纪姜扶她立稳身子。
&ldo;我是她的女儿,自然是像的。&rdo;
她猜出了青娘心中所想,但那毕竟是上一辈的旧事,年代久远,又历经波折,回避使其腌臜,但迎上又会伤人心。她索性就话接话,立在了阴明相交的地方。
&ldo;妾身……万不敢对娘娘有任何妄论。&rdo;
&ldo;我明白,夫人多年嗅佛主坐下的清心香,比凡人更有心性,这么多年,您宽恕的人多……我也是受您恕过的人。&rdo;
说着。她屈膝郑重地向她行了一个礼。
青娘怔怔地受了她这一个礼。她姿态谦和,言语不藏一丝一毫的揶揄,恰到好处地拂去了她的尴尬。也举重若轻地关照到了上一辈的那件,说不清扯不明的旧事。
青娘僵硬的肩膀松垮下来。面前的人,是一个灵透到令人心疼的女子。
&ldo;难怪……老爷会让有悔跟着殿下。殿下与宋大人,都有仁人之心。&rdo;
纪姜牵起她的手:&ldo;其实,我也想问夫人一句。&rdo;
说着她看向自己手中的芙蓉玉扳指,这块扳指上究竟有什么秘密。&rdo;
她问完这句话,青娘的眼中就泛出了水光。她犹豫了一时,终于伸出手来轻轻抚了上去,她的声音很轻,无限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