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车门徐徐敞开。
施婳匆忙下了车,全然并未察觉自己方才慌乱中不小心触碰到了男人遒劲有力的手腕。
劳斯莱斯后座上,男人透过浓浓夜色,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望向踩着水坑乱琼碎玉般往屋里赶的身影。
少女身形纤瘦,怀里抱着一方羊绒毯,行色匆匆,背影中透着几分慌乱局促。
竟像是从他这车上逃离一般。
偶然显露出一种不谙世事的迷糊稚气。
老宅内植被繁多,光线透过树叶打在车玻璃上,男人的脸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他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腕。
那上头,仿佛还停留着一股子温热细腻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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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众人都在熟睡。
施婳轻手轻脚地回房。
淋过雨,怕自己感冒会耽误工作,想着尽快洗个热水澡。
然而在浴室脱掉衣裙后,她傻了眼。
黑色鱼尾裙后方赫然染上了一块血迹。
暗红色已经干涸了,不细看不显眼。
算起来例假的日子还不到,可能是受心情影响,提前了足足四天。
她不清楚具体是几时来潮,庆幸还好今天穿的是黑裙。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弄脏贺砚庭的车……
脸颊无意识地滚烫发胀,她自幼寄人篱下,养成了不给他人添麻烦的惯性。
蹭便车回来已经过意不去,如果还弄脏了人家的车……简直赧颜至极。
施婳便是怀着无尽的歉忱和窘意洗完了澡。
换了睡裙,她重新把那张灰色薄毯归置好,想着明天送去干洗。
薄毯上也沾染了车里的气味,清冽的雪松木混着沉郁檀香,再度侵袭入鼻。
她也闻过不少种类的香水,但从未如这一次诡秘独特,令人难忘。
施婳神情恍惚,出神了好几秒。
再三思虑后,还是果断拿起手机。
她从家族群里,翻出了属于贺砚庭的微信。
没有联系方式,想要亲口表达歉意,唯一的办法就是尝试添加这个微信号。
贺家的家族群足有几十人,平时没人说话,安静得毫无存在感,只有逢年过节时会有几位长辈派发红包。
她一直知道贺砚庭也在这个群里,但多年来没见他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