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它们是赶着去告诉流芳师兄,我回来了。“呼——”山风掠过,扬起我的华裙与长发,丝毫不觉山风的寒冷,反而带着一丝家人的温暖,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欢迎的我回家。孤皇少司在阳光中向我伸出手,我把手放到他手中,一跃而下,他轻轻扶住我的腰,宠溺地笑看我:“你总是这么顽皮。”周围的马车里,官员也开始陆陆续续下车。怀幽和瑾崋走下车,随同而来的桃香,小云,兰馨,柔儿立刻上前,整理瑾崋的衣衫。瑾崋依然形如木雕,面无表情。倒是梁相在这么久之后再见他,目露怜惜和心疼。曲大人和其他忠臣走到她身旁也是看了一眼行尸走肉般的瑾崋,摇头叹息。“女皇陛下怎么把瑾崋也给带来了。”慕容老太君那里,又有官员窃窃私语。“是啊,瑾崋只是一个公子,怎么可以出后,,,宫?我们这个女皇真是太乱来了,有违祖宗法理。”“我们这位女皇何时正经过?”慕容老太君开了口,面容微沉,看来之前的事,她还没消气,这老太婆,气劲够长啊。但是,奇怪的是末尾一辆看似不怎么奢华的马车里,却久久没有人下来,那辆马车被一种诡异的静包裹,犹如鬼车自行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怎会有一辆空马车?疑惑之时,感觉到官员正偷偷看向我,我自作不见地立刻拉起孤煌少司:“乌冬面快!跟我一起进神庙!”孤煌少司微微一愣:“随你入神庙?”“是啊。”我理所当然地笑着,“神庙就像是我的家,我想让你看看我住的地方。”“原来如此。”孤煌少司笑了,温柔似水的笑容美地让人心弦颤动。我立刻拉起他:“走!”我拉起乌冬面就往前跑,身后是紧紧跟随的慕容袭静和她的近卫军,我朝怀幽的方向大喊:“怀幽,带小花花一起上山,他闷久了,带他去溜一圈~~~~”怀幽朝我的方向深深一拜,而瑾崋已经满身杀气地朝我斜睨而来。我一笑,转回脸拉起孤煌少司继续往前跑。脚步生风,平地飞起,孤煌少司也运气轻功紧跟我,月牙的华袍在翠林之间飞舞,他的目光不再离开我灿灿的笑容,和我一起自由飞翔。孤煌泗海也来红枫飘落满地,踩在红色的树叶上,是美妙的“嚓嚓”声,软软的树叶像是一张橘红色的地毯铺满脚下,一直到狐仙神庙的台阶下。漫天的红枫遮盖在我的头顶,只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才能窥见一抹碧蓝的颜色。孤煌少司也静立在红枫林中,月牙的华服因为双脚踩入厚实的树叶如同坠地,风过之时,片片枫叶飘落在他华服之上,如给他月牙色纯洁的白衣绣上了一片,一片火红的枫叶。他抬起脸伸手,接住了缓缓飘落的枫叶,垂脸静静注视,俊美的侧脸变得沉静,似是世间在此刻停止流动,他是否会想起遥远的曾经,也在这枫林中驻足,在山风中宁静地倾听枫叶坠地的声音?“丁玲——丁玲——”我立刻遥看神庙,那是神庙里铃铛的声音,是流芳,一定是他在迎接我的归来。我立刻朝神庙奔去,身后的世界依然安静地只有枫叶随风起舞的“沙沙”声。当我的脚尖落在神庙大门之内时,流芳师兄已经站立在狐仙神像之前,对我激动地微笑。他的银发更长了,染上了秋的暖金色,在风中飞扬。一身朴素简洁的白衣,简单的黑色花纹,让他看起来纯净而神秘。依然是平直的袖口,裤腿,裤腿里露出的双腿已经褪去了胡毛,变成了光洁白净,肌肤通透的人的皮肤。他的双手插在袍袖之中,依然还有点像狐狸的脸对我一笑,将双手从袍袖中伸出,立刻一双白净通透的玉手出现在我眼前,我欣喜不已,却不能与他说话。他的目光朝我身后看去,我只有收回所有激动兴奋的目光,转身,看着提袍缓缓而来的孤煌少司,他的身后,是急急追赶而来的慕容袭静和近卫军。隐隐可见梁相和慕容老太君也姗姗而来。这一次真是特别,慕容老太君居然也来了。孤皇少司停在神庙门前,抬脸细细观看神庙,目光在他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抹怀念,他看过神庙大门每一处,如同用自己的目光描绘着神庙大门,透着迷惑,透着熟悉,如同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有着一副模糊的画面,画面里,有一扇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大门。“乌冬面,快进来!”我在门内伸手拉他,他微微一愣,抬步跨入神庙大门,就在他的右脚落入神庙大门之内时,忽然狂风乍起,掀飞了台阶上的枫叶,枫叶狂乱地飞舞在风中,掠过我的脸庞,与此同时,神庙里的铃铛也混乱地响了起来。“叮当叮当叮当!”铃铛杂乱地响个不停,莫名地带出一丝不安与惶恐。我惊讶回头看流芳师兄,他微露凝重,只看着孤煌少司。忽的,有人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臂,如同陷入痛苦,手指深深嵌入我的皮肉。我立刻回头,却看见孤煌少司像是及其痛苦地捂住头,在狂风之中长发乱舞,华服“呼呼”作响。“啊!啊——”他竟是痛呼起来,膝盖忽的发软,他的呼喊也戛然而止,就在那一刻,他在狂风中仰面缓缓倒落。“摄政王!”慕容袭静急急飞奔而来,不远处的官员也惊讶地看向这里。忽的!一抹白影飞速掠过红色的枫林,百官之间,飞速跃过慕容袭静,强劲的人风掀起了慕容袭静红色的披风,眨眼间,停滞在孤煌少司的身后,雪发掠过孤煌少司昏迷的脸,白色的衣袖环过孤煌少司的腰,将倒落的他接入怀中,“啪!”一声打掉了我拉住孤煌少司的手,将孤煌少司拖出了神庙。就在孤煌少司的脚离开神秘大门之时,狂风顷刻停止,一切再次归于宁静,只有片片红色的枫叶从上空缓缓坠落,落在他那一头似雪的白发上,也掠过他那诡异的白狐面具。锐利的目光正从那面具后,穿过片片坠落的枫叶,冷冷看我。透着杀气的目光,宛如要把我碎尸万段!我被他打的手依然发麻,刺痛狠狠扎在我的心上,那辆似鬼车的马车所透出来的丝丝熟悉的诡异,原来是他——孤煌泗海!一道神庙大门,隔开了我与孤煌兄弟,这对妖狐!忽的,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竟是移向了我的身后,我心中不由一惊。他居然看得见!他居然看得见流芳师兄!怎么可能?!可是,从他目光的方向判断,他确实是在看流芳师兄。并且,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杀气,更浓了。手背还在发痛,我拿起一看,完全红肿了!孤煌泗海与孤煌少司完全不同,他对我显然是下得了手!完全不会因为我是个女人而手软。这点,在我与他对战时,已经知道。“啊————”我立刻尖叫起来,孤煌泗海立刻收回目光冷冷看我,我看着自己的手,“肿,肿了!你居然打我!你!你怎么敢打我!你到底是谁!快把乌冬面还我!没看见他晕了吗!我要带他进神庙医治!”我伸手故意去拉乌冬面,立时!白色的衣袖扬起,“啪!”一声,他毫不客气地打开我的手:“别碰我哥哥!”他冷冷说完,抱起孤煌少司,无视众人地飞跃而去,白色的身影在那片红云之上飞跃,瞬息消失。所有人,因为他的到来,而惊呆站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因为,没人见过孤煌泗海,甚至,是一直效忠他们的慕容袭静。慕容袭静站得离我最近,应该听到了孤皇泗海的话,她已经彻底呆滞,水眸颤动,完全地不可置信!没有人想到,孤煌泗海,比他的哥哥孤煌少司,更加俊美,更加魅惑,即使我,也无法太久与他对视,深怕被他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