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前,榕树下。我们相靠在栏杆,望着西下的残阳。不知明早天气如何,但惜今时柔光正好。
借着北去的清风我道出三白逆流的真实缘由——因为霸凌,三白是那逃避而来的孤军。还欲笑三白的胆怯与大意,生病的谎言在摊开的日记面前不值一提。
然正当我为我的得出的结论而骄傲自豪时,却得到三白的标准答案——那日记是故意为之,故意摊开,故意引我上前查看。看着不远处随风飘扬的柳树三白若有所思,淡笑一会,自顾自拾起往事碎片:
小时候的我非常讨厌学校,非常讨厌去上学,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上课睡觉、吃零食、说话、搞小动作。老师对我十分无奈,在当时,我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一切的转变还是在二年级那会,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有一个小女孩让我帮他取下挂在树头的风筝,那圆乎的小脸让我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不过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也是理所应当地邀请我加入放飞风筝的游戏,那天我真是格外的快乐,因为我在村子里没人跟我玩。
第二天,她作为转校生来到我的班级。作为全班唯一没有同桌的我理所应当的获得了这份殊荣,但其实我知道这段时间不会长久。作为她同桌是我,为了能和她走得近一些而改掉坏习惯,作为我同桌的她,可以说是在陌生环境里的唯一依靠,总是耐心的解答我的问题。就这样,在老师的一声声夸奖中,我无疑是进步最大的。
在三年级的时候,镇小建成,给全镇各个村落上小学语数双科成绩85分以上学生发出了邀请信,她自然也在名单里。明明是令人高兴的事,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愉悦。开学时,手里握着风筝看着北去的车辆五味杂陈。
三年后,已经是六年级的我忽然从破旧的木箱中翻出了风筝,我又想起了那个约定。心中阵痛袭来,仿佛有什么能得到又失去的暗暗作痛。
“这风筝,给我的?”“想得美,这风筝还是我的,不过是借你替我保管,三年后还我。”——在翻出旧箱子的那天,我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无限循环这这段对话。
我能翻到旧木箱的风筝,我有那小女孩给我的底子我能找到当时没有去镇小的同学补习。这三种幸运使我在一年的时间里,成绩又突飞猛进,对我失望的老师又再一次换了眼光。
然而当我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进入尖子班,再看见那个小女孩时,我才猛然发现——我不敢上前谈话,一年间的奋笔疾书,一年间的沉默寡言让我已不在是那个狂妄自大的我。再加之进入青春期,如何搭讪成为一道难题。那感觉,就像是我又回到了当年目标时的迷茫。不详之时又遇校霸勒索,可之谓双重打击啊。
沉思良久,转念一想,虽然能见到她,可是当年的风筝又不能还回去,那还不如不还不见,而且待在这里也是不受待见,就产生了一种走了算了的想法。终于在期末考试中我放一堆题,好让我远离是非之地。
故事到这里结束,意义嘛,大概是了解到我和三白人生的转折点都在于插班生和没有同桌。
“我现在倒是又能有一次再来的机会。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你知道我不善表达。”三白说着,头顶的灯亮了起来。霎时间灯光填满校园宣告夜晚的到来。
有觉三白其言怪异,但是说不上来那里怪,想反驳,但又怕论点不足,还是以时晚为由道别吧。
“不早了,明天见。”“明天见。”
放线的在前猛跑,托风筝的在后紧随,在欢呼叫喊声中,被给予厚望的风筝迎风飞上了蔚蓝的天空。虽然我未曾知道那人的名姓,三白也再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我能从三白激动的眼神中看出——那公开的高中校榜上有三白熟悉的名字,不是三白,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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