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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凯茜，&rdo;麦克说，&ldo;你们学校发水灾了吗?&rdo;

&ldo;只是老师的停车场有点儿。迈克尔吃午饭时接我那会儿，什么都很好。&rdo;

麦克转向了他儿子，脖子直挺挺的，眼睛眯着：&ldo;你提前把凯茜从学校接回来了?&rdo;

&ldo;不得不这么做。&rdo;迈克尔耸耸肩，实话实说的样子，&ldo;一直在下雨，我想最好还是在出事之前把她接回家。&rdo;

&ldo;凯茜，&rdo;我说，&ldo;学校就这么放你们回家了?&rdo;

&ldo;每个人都想离开。我们还必须把兰斯顿夫人‐‐我的英语老师送回家，因为她的车被水淹了。停车场整个儿有两尺深的水。&rdo;

&ldo;谢谢，迈克尔。做得好。&rdo;我说。

麦克放下他的空杯子，打了个呵欠说：&ldo;我不认为他们是完美的、聪明的孩子。他们整个下午都坐在这温暖的美妙的火炉边，就没有想过给他们可怜的苍老的卖命工作的淋得像水鬼似的父母做一顿可口的热腾腾的晚饭?&rdo;

&ldo;姥姥在走之前做好了炖牛肉。&rdo;凯茜说，&ldo;就放在炉子上。我们随时可以开饭。&rdo;

亲爱的老妈妈，我想着。麦克咧开嘴大笑着，他说：&ldo;妈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她的故事可以写一本书了。&rdo;

他自己的妈妈可不是这样。麦克上三年级时，她与一个卡车司机私奔了。麦克上四年级时，她又挺着大肚子回来了。

我剥下我的袜子：&ldo;吃饭之前，让我洗个热水澡怎么样?&rdo;

大家都同意我可以享受一番。

&ldo;不会太久的。麦克，你想换掉你的湿衣服吗?&rdo;

&ldo;对。&rdo;他向我伸出手来，要我拉一把，&ldo;一分钟后赶到那儿。&rdo;

我走到楼上。我们租的老房子的最大好处就是有一间好浴室。以前，这里只有一个楼上浴室，它大得足以让全家人同时使用。一个大浴缸稳稳地放在中央，正好放在一个小火炉前面。小火炉的温度持久不变。我点上火，给浴缸注满水，拿起早上的报纸，然后跳进去浸泡着。

我正看着《时代周刊》上的&ldo;只有洛杉矶有&rdo;的栏目发笑时，麦克进来了。他递给我一杯红酒，然后坐在浴缸的边缘。自从我们搬进来之后，浴缸成了我们聊天的好地方。

&ldo;进来吧!&rdo;我说，&ldo;水很好。&rdo;

&ldo;也许该等会儿吧!干杯。&rdo;他把他的杯子碰了碰我的，然后喝了一口，&ldo;你度过了漫长的一天，感觉怎么样?&rdo;

&ldo;我很好，麦克。你怎么样?&rdo;

&ldo;很好。又过了一天，还有67天。&rdo;

&ldo;你已经告诉过我了。&rdo;

他站起来，在门口围着木头瞎转。似乎有什么事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使他总显得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把铜火钳放回架子上，说：&ldo;我最好换了衣服先下去。凯茜在收拾桌子。你觉得炖牛排配沙拉怎么样?&rdo;

&ldo;有沙拉就好了。&rdo;我的回答听起来出奇的正式。但他在问话时也是这种语气。他在我头上拍了拍，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我穿上羊毛衫下了楼。

起居室里cd唱机播出的硬摇滚已换成了维瓦尔迪（意大利小提琴家）的乐曲。麦克穿着羊毛衫和厚厚的运动袜，正坐在祖母留下的椅子上。他的脚抬着，眼睛闭着，双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

桌子上摆放着上好的瓷器，屋内烛光融融，沙拉也摆好了。厨房里，迈克尔正端着那沉重的瓷器蒸锅，凯茜把妈妈做的炖牛排舀入锅中‐‐妈妈喜欢把它叫做&ldo;热牛汤&rdo;，但现在她没有在旁边来纠正我们。

烛光，美妙的音乐，四周惬意的空气，自家做的食物的芳香，屋外狂暴的大雨，温暖的家‐‐我周围的这一切出奇地完美，一个不可多得的让人陶醉的时刻。

完美无缺，就像一根直线，不会在自然中出现的。它必须经人加工。也就是说，这个和谐的时刻是多方努力的结果。失去完美将影响我们每一个人。把晚饭放在桌子上这个简单的动作是一连串无声的手势，它饱含着屋子里每一个人的爱心。我知道这一刻即将逝去，但我会把它后面藏着的感情珍视永远。

凯茜在蒸锅的上面加了一小根新鲜的罗勒（一种植物）。&ldo;还需要几分钟，妈妈。我们会叫你们的。&rdo;

我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ldo;我们在起居室待一会儿。&rdo;我走进去，看见麦克假装在打瞌睡。

他没有动，说着：&ldo;我找不到香农。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都放出口风，但没有看到过他，没有收到过他的信。我们出动了大批警察搜寻他曾经到过的每一个房间，但我们劳心费力得到的只是他在某处留下的一箱废物。&rdo;

&ldo;箱子里有些什么?&rdo;

&ldo;脏衣服和相集。他很久以前扔在那儿的。&rdo;麦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ldo;我不知道下一步去哪儿找他。&rdo;

&ldo;你检查过旅馆和机场吗?&rdo;

&ldo;他杀死一个人只为抢几十美元，哪里有钱去住旅馆或坐飞机呢?另外，除了库尔马的少年犯管教所外，香农没有到过更远的地方。他就在城里，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逃出城里。&rdo;

&ldo;你会找到他的，麦克。有人知道他在哪儿，总会有人知道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