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自己去,自可以大大方方承认就是听闻苏氏在才去的。可带着宁沅,还是寻个别的由头过去,而后&ldo;碰巧&rdo;遇上为好。
小禄子躬身告退,不一刻又提着食盒、拎着盛好的汤回了殿里。
夏云姒揭开盖子瞧了眼,是道清炖牛肉汤,炖足了时辰,闻来极鲜,冬日喝来暖身也好。
于是她就盛着暖轿,离了永信宫。一路都不由自主地在盘算,苏氏究竟为何要突然这样闹上一场。
离苏氏被废,一转眼也有一年多了吧。
宫里早已听不到&ldo;昭妃娘娘&rdo;这四个字,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似的。如今她这般跳出来,直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永信宫离紫宸殿也不远,不一刻的工夫,暖轿就落了轿。
莺时上前揭开轿帘,傍晚的昏暗之下,天地间矗立的大殿颇具苍凉的威严。
暖黄的光晕从四周围的窗户透出一圈,映照在殿前侍卫的轮廓上,衬得他们个个肃穆。
这样的恢宏里,苏氏跪在殿前的身影显得愈发凄惨。
夏云姒立在原地,静静打量了她一会儿,心下暗暗啧声。
啧啧,一年的光景,这就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从莺时手中接过食盒,她没让人跟着,牵着宁沅的手走向殿门。
行至苏氏身侧不远处,她停下了脚:&ldo;昭妃娘娘。&rdo;语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轻笑。
便见苏氏脊背直了直,也不曾回头,却从声音判断出了是谁,亦是一声冷笑:&ldo;窈姬。&rdo;
夏云姒勾唇,慢条斯理地与她说:&ldo;对不住,如今是窈充华了。&rdo;
苏氏这才嚯地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她。
她也得以看清了这张脸。
果然是瘦成了一把骨头,寻不到半分从前的丰盈与神采,眼窝与两颊都深深地陷了下去。
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唯一的血色是眼中的血丝,细密地布着,森然中全是恨意。
夏云姒抿笑欣赏了她这副模样一会儿,声音变得有些飘忽:&ldo;娘娘这形容枯槁的模样,倒让本宫想起了姐姐临终前的凄惨。&rdo;语中一顿,她复又笑道,&ldo;凭着这个,本宫也得进去为娘娘带个话才是,便先不与娘娘叙旧了&rdo;
说罢便复又提步上前,经过苏氏身侧时,苏氏有那么一瞬地失控,张牙舞爪地想向她扑来。
然而到底是在佳惠皇后面前跪了一年多的人。每天几个时辰、一旬才可歇一天,这双腿早已半废了,估计连来紫宸殿门前都是被宫人抬过来的,又哪里还有力气伤到她。